关南这才反应过来,上次青年说的试玩,可能还没开始,她只是捡了个漏。但是如果实话实说的话,可能会连累那个青年吧。

盛清让扬扬眉,算是回答她,但一脸的不在意。

盛清让低头,一个人完成了换药的工作,纱布包得近乎完美。然后他帮平平披上外套,替他开了电视,站起来对她说:“你跟我来。”

她停下脚步,有些不敢走过去。

他对她报以期望,所以毫无隐瞒,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叙述,包括前妻的病情,还有平平外公外婆患有精神类疾病的可能性。

关南笑了笑,“没事,那我今晚就留下来和你一起照顾平平吧,医生说晚上要留意不让他烧起来。”

她很确定自己不是绿茶婊,也不讨人厌,在宿舍和人也相处的还算和睦,但是就是走不到一块去。

“小南老师,你醒啦。”

男人穿好鞋抬头,神色淡然,语气却很柔和:“怕pierre跌下去。”

但是小家伙一点也不愿意吃早餐。

她吃光了鸡翅,程教授才脱掉手套。

盛佩听到这话有些气,“我怎么会觉得难带!pierre这么乖。我只是心疼你们俩。”

这样的日子里,其实更会显得自己形单影只,他往时最讨厌这种节日,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让他十分的自我厌恶。

令他惴惴的倒不是这一位,而是他身边的小男孩。

她擦好药,替他放下了袖子,平平缩回被窝,直直地盯着她看。

“睡吗?还是要听故事?”

平平的视线落到床头柜,那边故事书还搁在那里。关南拿过来翻开,刚要开口,平平就往旁边挪了挪,掀开被子的一小角,示意她上床。

关南心里软得不成样子,她小心翼翼的上了床,平平立刻靠过来,几乎是依偎在她身上,关南靠着床头,伸出右手,轻轻将他揽进怀里。

故事并没有讲多久,他就撑不住地睡过去了。关南将他放倒,又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小心地下了床。

出门的时候陆姐刚好从客房出来,看她出来连忙招手:“小关老师,我把客房收拾了好了,以后中午你就在这休息吧。”

她以前休息的房间在另一边,屋子很小,窗户向南,光线不足,但是这一间屋子是在平平卧室的旁边,看构造就知道这间房子要大得多。所以关南走过去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麻烦您了啊。”

“你千万别客气,真的,你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其实要我说,平平能开口说话,全都是你的功劳,他多喜欢你啊。只是先生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和你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不知道你有多上心。”

“没关系的。”关南笑笑,“平平好就行了。”再说他不喜欢她是有原因的,她能够理解。

“先生这个人是比较冷淡,但我相信你的付出他总有一天会看得到。”陆姐鼓励她,“你看平平不是很喜欢你吗。”

“他看得到,只是对我的教育方式不太认同罢了。”关南说。

“但是先生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管方式有多不同,你们的方向总是相同的对吧?”陆姐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多怕你因为先生的关系不来了呢。”

两人走到客房门口,关南打开门。

“好了,小关老师,你先休息吧,下午平平起床了我再叫你。”

“好,陆姐你也休息一下吧。”

“年纪大了,睡不了多久。”陆姐挥挥手无所谓的说着,然后转身下楼了。

关南进了房间,床上的被套都换了崭新的,而且质地上乘,床前搁着一张暗黄色地毯,关南脱下外套躺到床上去,这张床也比那一张舒服得多,关南翻了个身,在这温暖和舒适中沉沉睡过去。

她好像睡了很久,似乎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白晃晃的云间,有洁白轻柔的羽毛飘过,其中一片堪堪擦过她的脸颊,软软的,还有温度,关南伸出手抓住那片羽毛,在收紧手的瞬间忽然惊醒。

有一道软绵绵的呼吸就在耳边,关南吓了一跳,立马转过头,却发现是小天使蹲跪在他床前。她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他凑得很近,关南鼻尖都是他身上的牛奶香味。她尚未反应过来,又听到一声轻柔、悦耳的声音。

“小关老师,你为什么,不和我睡?”

关南瞪大眼睛,缓慢地坐起来,平平爬到她床上,抓了抓她乱糟糟的头发,她缓了一会,放轻了呼吸回头看他,忽而笑了,“小家伙,你终于肯开口啦?”

平平一脸无辜,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关南捏了捏他的鼻子,“好了,不说你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说着掀开被子下床,发现他只穿着睡衣,外套也没穿。

“不冷吗?”她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到他身上,“着凉了又该打针了。”

“我又不怕打针。”他小声嘀咕。

嗬,中文说得倒是流利,关南装作没有听到,直接抱着他回房给他穿衣服。

晚上盛清让回来得早,她没有料到,所以没有避不可免的和他打了招呼。对方淡淡的应了一声之后就上楼换衣服。关南趁着这个当口要离开,却被平平拉着要拼完那几个单词。

她虽然英语过了六级,也出国待过那么一段时间,但词汇量远不及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平平,她本来就玩得磕磕绊绊,好几次都要认输了,但平平却极具耐心地等她想出那些单词。

这会她又急着要走,还得防着楼上的人下来,所以更无法专注,几分钟过去了,她却被那几个字母困住。

“平平,明天来了我们再接着玩好不好?”关南和他商量,“老师实在想不出了。”

对方瞧着她,有些不乐意,但是又说不出为难人的话,他实在是绅士,但绅士也是小孩,所以拉着她的衣袖不愿松开。

关南无奈,还欲开口,就听到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糟糕,盛清让已经下来了。

关南还没来得及动作,平平已经仰头望向爸爸,眼里带着焦灼的求助讯号。盛清让显然接收到了,他大步走过来,手撑着沙发俯身站在他们的背后,低头看向他们中间的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