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枝不由得有点感同身受,不知道二爷还能对她新鲜多久,等二爷娶了夫人能不能容得下她当个使唤丫鬟。

屋子里的被褥枕头换了个遍,地板光洁如新,昨夜烧焦的布袋也是一丁点痕迹都没了。

薛远忱倒是清醒,侧身撑着头看她,起手轻轻捏住愿枝的鼻子,等她半梦半醒皱着脸拍开他,脸上就漾出笑来,眼角眉梢全是柔和之色。

唇舌往耳际流连,含住小巧的耳垂吮吸,长舌扫过耳廓,蛇一般钻进耳道,搜寻舔弄。

愿枝不愿同薛远忱贴在一处,更何况身下那根正杵着她。

“出去啊啊疼”

“他骚扰我的!呜呜呜您别这样。”

顺着冠袍带履往上一看,正是三月未见的薛远忱。

肌肤白嫩,身量纤瘦,唇红齿白,巴掌大的脸低着,专心忙着手中的针线,眼睫低垂,像蝴蝶翅膀,眉目皆淡,头发软软的搭在背上,分明是一副柔弱面相,本身却有一种坚定的气质,杂糅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很奇妙。

青石板上有片片积水,映着蓝灰色的天。

薛远忱将水一饮而尽,杯子扔给她,就躺回去闭目养神。

等一刻钟过后,老大夫给伤口撒了药粉,用绷带缠好。

讷讷出声道:

处理完右臂,薛远忱面色青白,唇色极淡,像一条死鱼似的仰躺着,胸口大幅度起伏。

又是半刻钟,愿枝双臂开始脱力,有滴水溅在额头上。

爹会记得她吗?

“还会下雪吗?”愿枝问旁边的黄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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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极为纠结的情绪,但见跪在地上的薛远忱,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纹银1000两,济州别苑归远忱。”

薛远忱给各位长辈恭恭敬敬行过礼后,便坐到后面。

憋着泪意,低头小声行礼退下去:“奴婢这就回去换。”

愿枝心里有些暖意,习惯性的想要握紧胸前的挂坠,却摸了个空。

战战兢兢地和薛远忱相处些时日后,愿枝也逐渐摸清了点这位爷正常时的脾性。

“派人来伺候,更是不可能,残了送出府发卖了,死了卷个席子扔到乱坟岗。”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起身拽着愿枝头发大步拖着她到了外间。

想起寅时二爷的匆匆回府,愿枝不由得攥紧了衣角。

昏黄的烛火照着盐粒飘飘洒洒,在这静谧的庭院中好似又下了一场微不足道的雪。

“这个还你。”

“换了个结实的绳子。”

薛远忱忽然开口,将胸前的木鱼坠子戴在她脖子上。

愿枝把它放进衣领内,木质鲤鱼带着他温热的体温,又回到了她这儿。

“不会再断了。”

愿枝转过身去回抱他,轻轻点头。

到底风冷,两人随意聊了些七七八八的就回了屋子。

薛远忱脱了外衣环着她躺在床上,嫌她这儿太小。

“明日你搬到我那儿。”

愿枝其实只吃了一顿饭,饿的肚子发空,但一刻也舍不得分开,枕在他胳膊上轻轻点头。

“那我的花怎么办?”

“爷给你买新的。”

“我就想要我种的。”

“移过去。”

“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