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枫和孙窑功夫好,对付的是两个小厮,这边是徐渔和其他几人在踢。
对于纪氏这个不爱走动的人来说,左相夫郎万氏算是他陆府这么些年的常客了,但凡听到下人禀报说万氏来了,纪氏都想找团棉花,把耳朵塞起来。
徐渔作为左相的嫡女,也是唯一的孩子,有着别人羡慕的家世,也承担着别人没有的压力和期许。
纪氏把许牧用大氅盖好,送回了听枫院的床上。陆枫迷迷瞪瞪的也算醒了,爬起来跟在他后面回了院子里。
他这种脆弱的姿态,让陆枫心口更疼,手指忍不住攥紧胸口的衣服。心这么疼,为什么梦还不醒呢?
许牧将手挪到眼前,才发现之前被那男人掰过的手指,都肿了起来,又圆又粗上面还被涂了一层红色的药酒,跟右手一对比,简直像只红烧过的小猪蹄。
今天这事还是多亏了安清乐,陆枫背着许牧过来,又跟他道了声谢。
她们如今已经落在看灯的人群后面,周围路人已经不是那么拥挤,几乎一眼就能看到有没有许牧。
许牧被陆枫牵着手,顺着两旁挂满灯笼的西街一路往前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笑,“陆枫,你是要带我私奔吗?”
院子后面种了枫树,秋天极其漂亮,只是现在树上全是皑皑白雪。
两人没说多久,李氏就催纪阮回去了。
贾善仁看纪阮那身气势和身上衣物也不似常人,摸不清她的身份,态度也不敢强硬,就试着想要和解。
“我找纪将军有急事,麻烦通报一声。”被拦了下来,许牧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都忘了这儿现在还不是他的家。
那几个人也是低着头,哼哧着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就是个抬箱子的。”
作为爹爹的宝贝,许牧轻而易举的从李氏嘴里套出了话。
许牧举着蜜饯,见她没动静,又问了一遍,“不吃我就收起来了?”
“蜜饯!”陆枫大叫一声睁开眼,像只搁浅的鱼一样张着嘴大口呼吸。
跟李氏说了一声,许牧这才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许牧坐在矮凳上,陆枫总这么低头看他有些累脖子,索性蹲了下来,微微仰头看着他。
“请你吃蜜饯,你昨天也请我吃了。”许牧也嫌累,就这么朝她举着胳膊。
可儿子到底是自己身上掉的一块肉,张氏倒是希望李氏能够找户好人家再嫁一次,将来蜜饯嫁人后他好不会活的太过于孤单,可怕就怕李氏为了蜜饯他娘,也为了蜜饯不受苦,不会同意再嫁。所以张氏都没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事,怕惹得儿子不高兴。
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女娃对着许牧朝众人使了个眼色。她“手底下”那群萝卜头顿时兴奋起来,朝许牧跑了过去。
她说的那般认真,使得本来半信不信的许牧心里馋的痒痒,像被猫爪轻撩了一下一样,尝不到就不舒坦。
“徐渔年前就用所有的月钱买了块好木头,雕了个小猫儿。我前几日见着,已经雕刻的差不多了,估计就是送给安清乐的。”陆枫在许牧剥板栗的时候,把答案告诉了他。余光瞥见他手里剥的板栗,顿时一脸的嫌弃,眉头皱的死紧。
许牧不太会剥板栗,就只会用手指甲把壳抠掉,一颗光滑的栗子,被他剥的坑坑洼洼的。
许牧捏着栗子,笑的不怀好意,“给你。”
他身子探过小几,胳膊伸的老长把栗子往陆枫嘴里喂。
陆枫这才知道什么叫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一脸拒绝的往后仰着身子,“光看着就没胃口。”
许牧哼了一声,放过她,问道:“徐渔喜欢安清乐?”
陆枫摇摇头,“我不清楚,没听她说过。”不过作为徐渔左相之女,本该活成安清乐的样子才是。
许牧听了这个回答,倒是一愣,随后小声嘀咕着,“都这么精心准备礼物了,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也就你笨,非得听她亲口说才能看出来。”
自家妻主暂时不是很懂情爱之事,许牧既松了一口气,也有股由心的无力感。
陆枫没听清许牧在说什么,又和他说起了别的。
买的那包板栗,最后两人也没能吃完,第二天送到了厨房,煮成了板栗粥。
张衬拓昨个挨了一顿揍,今天浑身酸疼,抬脚上台阶的时候,都是龇牙咧嘴的。屁股昨天被踢了一脚,现在一沾着凳子就疼。
孙窑坐在一旁看见她这幅模样,心里别提多解气了,头扭到另一边,极力的憋笑,脸都涨的通红。
陆枫坐在后面,踢了她一脚,示意她收敛些。
明知道昨天揍自己的人可能是徐渔陆枫她们,可张衬拓没有证据,也不敢开口求证。好几次盯着徐渔想问是不是她干的,可又怕被人知道是自己先打了她一顿,最后只能自认倒霉。
但这才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里,张衬拓又被陆陆续续的揍了几次。每次都是她身上的伤刚好,就被人用麻袋罩住,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疼的她回去只能躺在床上哎呦,连通房要伺候她洗澡都拒绝了。
那两个常跟在她身边的小厮都被揍怕了,出了个主意让她每天都坐马车回去。
可坐马车还没舒坦个两天,车轱辘不知道怎么就坏了。
半个月过去,张衬拓除了她那张脸之外,全身上下几乎都是淤青。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都是皮外伤,疼个几天就没事了。
被人按在地上打了这么多次,张衬拓整个人都阴沉了不少,每次看向徐渔和陆枫的眼睛,几乎能阴出水来。
陆枫让人写的信已经送到了张太傅养老的镇子上,算着时间,最近老太傅也差不多该来到京里了。
张太傅育人无数,自然是容忍不了京中的孙女不学无术,小小年纪就玩弄男子坏她名声。收到信后,气的亲自过来京城,要把孙女带回去自己教育,而不是留在她宠溺无边的亲爹面前。
事情跟陆枫预料的没有任何出入,还没清明,张衬拓就被太傅带回了乡下,听闻侍郎主君哭天抢地都没把人留下来。
张衬拓的事解决了之后,没两天就是安清乐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