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挺好的,你怎么有闲情逸致给我打电话呢,在忙什么?”并没有冷冰冰,甚至十分客气地笑着,冯谧问道。

林思阳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喉咙有点涩,小心翼翼地说:“姐,房子我真不要了,本来就不是我自己的——”

半分钟,她说:“春节的时候,他出事儿住院,我磨好豆浆送到医院去,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真人,金色头发,很白很好看……其实那次火灾并不是意外吧,他想死很久了,让他走吧,否则他更痛苦,你也不要太沉重了。”

北方的春,正压着眼皮沉睡,迟迟不肯将和煦光影送来,三月,一场寒流再来了,胡琛穿着绵软的羽绒服,将怀里的书包抱得更紧一些,他的身体和脑子,均随着地铁晃动,昏昏沉沉。

婚礼酒席的实践远比计划慌乱,当全场都填满了来客的时候,林思阳脑子里仍旧是上午的婚礼场面,张桦穿白色婚纱,短发配银色头饰,她踏上红毯了,略微慌张,十足温柔。

凡凡正是顽皮的时候,因此在林秀怀里止不住地哭闹,被递进林海怀里,接下去又被陈萍接住,小孩儿瞪圆了眼睛,他在看陈萍耳朵上飘动的耳坠。

林海用了劲才将他扯住,不至于倒在茶几上,陈萍慌慌张张拿了茶来,喊:“陈俊,不准再喝了!”

除夕之后的许多天,都在平淡的忙碌里度过了,张桦和林思阳的婚礼定在了三月上旬,此时天气还没回暖,可冬季的轮廓正逐渐模糊着,冷寂消亡,从人到物,一切都沾染上了新年的新鲜感。

发出痛苦的反胃声音,柔美的肩颤抖个不停。

第三十九章

陈萍把饭煲合上了,她抬头去开柜子,拿了新的筷子出来,并且说:“林秀自己能处理的,您还是注意身体吧,凡凡多可爱呀;至于思阳,更安稳了,张桦那工作和家庭,都挺让人放心的,您等着抱小孙子吧。谁有林建宁让人头大?没了。”

妈妈是年轻的女人,摄影师给她那双手一个特写,上面沟壑丛生,指节膨胀着,并不美丽。她留给观众一个还算窈窕的剪影,说:“她成了演员,说妈妈你不用再出去务工了,我来养你……”

“邓总来看你了,她出去接个电话。”没等胡琛询问,周明宏就顺口解释了包的来历,她忙着把一颗樱桃塞到胡琛干燥的嘴巴里,又用手接着,让他吐核。

白路一双眼睛乌黑,像不见底的澄澈的泉,他似笑非笑,说:“不进去了,突然想见你一面。”

张桦僵住了一张脸。

接下去,似乎没什么合适的话题可以聊,车在缓速前进着,白路丝毫不觉得气氛僵硬,他眼神里永远是神秘的悠闲,他看了张桦几眼。

“要冰吗?”

白路衣衫不整,柔顺的刘海有些长了,因此搭在眼皮上,他从云雾缭绕的屋里探出身子,手上掐着没吸完的烟,说:“进来吧。”

邓一朵管不了别人的嘴,可她总要关心艺人的身心健康;阳光洒进来,办公室茶几上,是一壶清透甜蜜的果茶。

“不用,真不用,”张桦乌黑的短发掠过耳尖,她柔和地笑起来,摇头,“我是林思阳的朋友,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人没事儿就行,最近的火灾很多,也要提醒家人格外小心。”

“怎么着就散了?”林海惊讶,即便那剧团在很久之前就营业不下去,可毕竟是陈萍多年来的精神归宿,这消息还是有些突兀的。

中秋节大概就是月饼换月饼的节日,对于独自在外闯荡的年轻人来说,和朋友的小聚算得上难得的休闲时光。邓一朵没有节日,她今天在家仍然要忙着打工作电话,下午,突然记起来很久没和冯谧见面了。

二十三点多,大剧院还在夜色中闪着各色灯影,月亮在稀薄的云里,慢慢移动着,圆而且明亮。邓一朵正坐在餐桌前,用袋子把精致的自制点心包好,一个个装进淡黄色纸盒里。

电梯门合上,林思阳背对着那四个人站,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心不由地提到嗓子眼儿,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那男生一眼。

一把崭新的匕首飞出去,掉在了女人眼前的地面上,她惊慌地把刀踹得更远,一抬头,只见那女孩子已经把男人制服,正用尽力气,膝盖顶着男人的背。

林思阳凑上来,低声说;“姐,我杀鱼。”

“我把这个拿出去,就来帮忙,”林秀关上冰箱门,她双手紧紧攥着方形托盘的边缘,突然蹙眉,说,“真不让人省心啊。”

林秀去客厅了,张桦站在林思阳身边择青菜,她挠了挠眉毛,忽而有些烦躁,说:“要我说不应该管,谈个恋爱怎么了?大人别老给自己找不愉快,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极其警惕的压低了喉咙。

林思阳扯开鱼肚皮上的创口,细心洗干净血水,他转脸过来,说:“别管啦,你觉得嫂子斗得过姐弟俩么?”

他轻缓地,向上扯着嘴角,然后,冲张桦笑,又说:“你气什么啊。”

“我就觉得无语而已。”张桦伸手揉了揉林思阳的耳朵,她将择好的菜叶塞进了台面上淡紫色的篮子里。

室外是难以排解的闷热,室内,空气似乎降到冰点,尤华华伸手接了林秀递去的冰可乐,她坐在夏玉兰和林秀中间,正接受着众多目光的洗礼,陈萍说:“留下吃饭,现在聊一聊你们的事,我先来吧——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年纪太小,并没有足够的判断力,也被环境影响了,我不同意你们交往。”

林秀深呼吸了一下,揉了揉眼皮,不说话。

林建安,正站在窗前,他身后是在灯光里泛着炫目色彩的城市楼群,他忽然抬起脸,很丧气,说:“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们谁都没有关系。”

林秀轻飘飘站了起来,要去厨房,她又想起凡凡还在睡觉,于是,先去了趟卧室。

陈萍用和蔼温柔的眼神看着尤华华,可那背后明显是一种胁迫感,尤华华和林建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