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赶去下一个补习班,周末的忙碌感觉甚至超过了周内,他很疲乏,很心烦。

邓一朵看来,胡斯安用斯文遮掩着阴损,于是当看见他手里揉成一团的布料,邓一朵只是皱了皱眉,她问:“你什么意思?”

不哭了,在略响的轻音乐里,小孩儿鼓着嘴巴,闭上眼睛轻柔地喘气。

“姐,我可能,要离婚了。”

林建宁要回北京上学了,陈云亮给全家买了礼物来,院子里路灯常年黯淡,两人带着陈晨,将袋子递到林思阳手上。

眉梢抹着亮片的浓妆女孩,像是黑夜里一只猫,即将到立春节气了,除夕春节近在眼前。

雨后天晴,道路和植被都是潮湿的,摩天大厦往云里生长,将人笼罩在层层叠叠的玻璃光斑里,女人在咖啡馆中坐,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她动着手上崭新的戒指,将短发别到耳后去。

洁白剔透的米粒散着滚烫香味,被拌匀,陈萍接过夏玉兰递来的碗,她往外瞥,也看不见什么,只能听见林建宁和林思阳吵着嘴,就跟以前一样。

字幕到此时中断,因为画面里的人已经捂住了脸,陈云亮耳边仅有的是儿子绵软的呼吸声,可他似乎能想象到女人的哭声多么悲苦。

上午,胡琛终于昏昏然醒来,他龇着牙齿,忽然,干燥的嘴唇裂了道口子,于是鲜血在流,伴随着满脸强硬的微笑。

这时候,还没等林思阳说话,白路就冲着那边招了招手,车驶了过来,助理下来,帮白路开车门、拿包。

“您常提起的邻居警察姐姐?”有人恍然大悟,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凑上来,把两根棒棒糖塞进张桦手里,说,“请你吃。”

好在助理及时地暖场了,他说:“张警官工作很忙吧。”

“我儿子。”

“少抽点儿,呛死了,”林思阳差点逃走,他屏住呼吸,几步就穿过客厅,如何往厨房去,他把新买的食材塞进冰箱里,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又说,“这次可别把什么给烧着了。”

“哭什么呀,他好着呢,”对于儿子,陈萍疼惜和自豪掺杂,她说,“别看在家那样,一要去戏校啊,感觉长大了。”

林思阳有些讶异,他着实疲惫,甚至以为自己在幻境里。相处的时间很久,可林思阳很久没在意过张桦的变化了,她终于从幼稚洒脱的少女,变成了能够给他人安全感的大人,她嘴角的弧度还和多年前一样,像不顾一切去欢乐扩散的涟漪。

终究没跟着林思阳出门,林建安去屋里陪妈妈,结果被催促着写作业去,他还是往常那样嘴甜,脸贴着陈萍的胳膊,说:“妈妈,别生气妈妈。”

于是请了她全家到这边来,邓一朵做菜做点心,她和冯谧已经不是大学时候那种密友,但仍旧能够无话不谈,只是逐渐多了一些不能提及的禁区。

林思阳一家搬入秋桐小区的时候,小侄子林建安还没上小学,嫂子陈萍的京剧团正红火;林思阳清楚记得,搬家那天,他拿到了高中录取通知书。

“是——”男生突然歪头,电梯门已经打开了,他伸手扯下口罩,露出了整张脸,苍白的嘴唇一动,说,“像是一个老朋友。”

黑色雪纺长外套,里面穿白色短袖,女人的黑色长裙也快要垂到脚背上,好在她脚上踩了大约七厘米的高跟鞋,因此不会太挡着脚步。她哭声里带着唱戏似的悲调,婉转,随着呼吸起落,间隙里会忍不住轻咳。

贺蓝山抱着林秀的身体,紧握她的两只手腕,轻声说:“咱们好好聊,不离婚行不行?不要离婚。”

他用了力气,令林秀烦躁又紧张,因此开始呼吸不稳,她晃动身体,想将贺蓝山甩开,可是双手被攥得麻木,整个身体都被吸附在男人身上;林秀尖叫着,说:“你放开我!”

“求求你了,别离婚。”

“滚开!”

天色更加暗了,锅里的菜被烧焦,因此散发出难闻的糊味,卧室里忽然传来林阅博尖锐的啼哭,显然,他被争吵的声音惊吓,醒了。

身后的亮处,有青烟飘散出来,厨房被笼罩在一片污浊的迷蒙里,贺蓝山松开了林秀,他喘着气倒退几步,将火关掉。

林秀换上一件长的外套,她抱着哭泣的凡凡回到客厅,然后,将顶灯打开了。贺蓝山的手泡进漂浮着油污的水池里,要洗厨具,可下一秒就被林秀扯了出来,她说:“快走吧,快点,下周一八点楼下见,去办离婚手续。”

怀里有孩子,因此贺蓝山不敢再强制,他被林秀拉扯着,挤出门。

林秀说:“你要清楚,我一直在宽恕,否则你根本没机会来看凡凡,所以不要觉得自己无辜。”

“可我还是强调一次,我和郑朱玉没有爱情。”

林秀水红色的眼角轻挑,她淡然瞥了贺蓝山一眼,张嘴,有些沙哑地说:“那和我无关……只是我不想和你生活了,你和她什么关系并不重要。”

林阅博眼泪汪汪又睡意朦胧,他小脑袋靠在林秀怀里,回到客厅,林秀点了外卖来,并且,跟林思阳通了一个电话。

那头,正喧嚷着,林思阳说自己在同事聚会,他可能喝酒了,因此有些亢奋,说: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