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回过头,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拍了拍她的手背,应了一声。

应馥儿心中疑惑,坐下问道:“什么问题?”

蒙蘖冲应馥儿淡淡一笑,说道:“应姑娘见外了,刚才见你大显神通,我心中至今还是没能缓过神来呢。”

林胥正要摸摸它毛茸茸的小头,不料小黄鹂却是在他肩头蹦来跳去,连声尖叫,神情甚是紧张。

林胥歉然地说道:“实在是抱歉,昨晚我睡不着,怕翻来覆去打扰您老休息,便去村外走了走,没想到让你担心了一晚上。”

应馥儿见他口气上服了软,脸sè顿时一变,转而笑呵呵地道:“这不也正好验证了弟弟临走时说得那句话吗?‘咱们还是有缘再见吧。’这么说来,咱俩还真是有缘!”

蒙蘖听了大惊,张着嘴惊讶道:“那那可是花了你十两银子买来的,怎么随意给放了?”

应馥儿用手指戳着林胥说道:“你小子跟我玩失忆是吧?昨晚的事就忘记了啊?”

他心里“咯噔”一声,想道:“白天的事还未解决,如今碰着了只怕又要生出什么误会了。虽然错不在我,可跟女人讲理,无论什么都不是理了,还是走为上计。”林胥缓慢地转着身,生怕弄出丁点声响,被那女子发现自己。

两人进了城镇,才行了几十步的路,便看见不少的摊贩。不过两人此时没有心思,赶了一晚上的路,两人都是疲惫不堪,时下正望着四周寻找客栈。林胥眼尖,很快便发现前方有一个客栈,他叫来蒙蘖,两人快步朝那客栈走去。

青年男子见他这么直接,也是一愣,随即他又急道:“这位公子,不瞒你说,我是有急事赶着要钱,不然就算别人用五十两银子找我买,我都不会卖的!”

最可怜的就是陈典,师娘似乎特别青睐他,所以冲他身上招呼得也勤快一些。望着陈典手捂自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可怜样子,众人强忍着笑,听完了师娘的指教。

顾几道一愣,随即微笑道:“哎呦,你才想明白啊?如果我是君彦,心里非得恨死你不可了!”

“好!”林云华大喝一声,说道:“年轻人就是应该有这份激情,要有勇于面对困难的勇气!”她又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宗内弟子选拔大赛,可是没有一个人进入八强的!那时陈典和钟素新近入宗,修为尚浅暂且不说;可你们其他人呢?你们回想一下,你们的对手真的就有那么强吗?他们和你们一样,修炼时间和你们相差不多,可为什么别人能胜出,你们却不能?”

陈典一听到邹寅的名字,脸顿时皱成了一副苦瓜样,他立马扑到顾几道的跟前,一手抓住顾几道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道:“师傅啊!您可千万别把我送到邹师叔那里去啊!徒儿这一去,只怕就回不来了啊!那儿可不是人待得地方,弟子宁愿天天跟着后山的猴子们,也不会去邹师叔那儿的!师傅!……”

放下上举的铜锤,陈典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眼睛快速地瞟了昱霖一眼。他看昱霖将“饮月”交到左手,心里便明白昱霖的右手此刻正阵阵发麻!

“‘饮月’是什么?”

他转了身,就要往大殿走去。这时李鏊从自己的房里走了出来,看见林胥,微笑着打个招呼,开口问道:“小师弟这么早去干什么?”

“君彦…”顾几道突然提声道,“你先出去,我要和小胥单独谈谈。”

“嗯。”林胥应了一声,但并未望向她。

她眼神摇摆不定,犹豫了半刻,最终还是开口道:“胥哥哥!…”

顾君彦摇了摇头道:“我又没有修炼到这个境界,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什么。”他长叹一声,“北月宗已经六百多年没有出过证得‘明萌’大道的高人了。”

就等你说这句话了。陈典如是想。

“看你嘴巴还多不多…”钟素见陈典吃瘪的样子,心里舒畅许多。谁叫陈典刚刚在众人面前如此评价他的厨艺。

顾君彦见顾几道进了大殿,回头冲众人道:“师弟们,还有小师妹,咱们先去用早膳吧。”说完,冲大殿一旁的小路走去。众人应了一声,跟在顾君彦的身后。

俊秀男子点了点头,望了一眼天,突然道:“大家记住一个字,‘拖’。我们要尽全力拖住师傅,给老五老六争取时间。”说罢,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让师傅知道我们在大殿里做了那样的事……”他又扫视了众人一眼,没有说下去,但另外几人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一下,仿佛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老头瞟了昱霖一眼道:“原则上是没错,但是一味地增强单一方面,会使其他部分衰弱。就像一个木桶,尽管有一根长板,但其余都是短板,是不可能盛多少水的。”

林胥连忙起身,恭敬地道:“老前辈,您可终于回来了。”

这时,老头出现在两人身旁。

“记得。”两人同时应道,互相望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疑惑,不知先生再次提起有何深意。

四人正准备走,昱霖却是停了下来,跑向一旁的水井。三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对视一眼,都是耸了耸肩。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林胥老早就买好了爹妈交代他要买的东西,可昱霖自然不会那么早回去。一下午的时间,林胥陪着昱霖几乎跑遍了镇上几条街。

先生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们俩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若是没有,便回家吃饭,想必你们的父母正等着你们呢。”

他走近木屋,将木门推开。

良久,先生长叹了一口气,他苦笑道:“天灾可真不是人力能够阻挡的……连你说的那位仙长也不可以吗?”

林胥点了点头。

“哎……”先生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小胥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矣,生者应当奋发图强,以慰亡者在天之灵。”

林胥重重地点了点头,强笑道:“其实我和昱霖早就想开了,上天既然选择让我们活下来,我们就应该好好地活下去。如今我们拜在那位仙长的门下修炼道法,昱霖都已经得到法宝了,可是比我强多了。”

先生一听,喜道:“如此甚好,能拜入仙长门下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至少你们能有个安身之处。”他看了林胥几眼,忽然疑惑道:“那怎么只见你,不见昱霖?”

林胥笑了笑,说道:“昱霖现在正在北月宗加紧修炼,我是受师门之命,去梵净寺参加‘佛道交流会’。”

“‘佛道交流会’?”先生听见这个,眼里jing光一闪而过。他喃喃道:“怎么…竟然没有断绝?……”

林胥听不清他说的什么,问道:“先生?你说什么?”

先生见他发问,心里一惊,面子上却是平平静静。他微笑道:“没什么,只是从你那儿听了一些新鲜东西有些好奇罢了。”他顿了顿,又说道:“今次你来这,只怕逗留不了几天。不过也好,待会儿吃了午饭,咱们俩讨论些问题。”

林胥听他说起,心里正好有几个疑问,当下便问道:“先生,学生正好有几个问题要问,还请先生为学生解答。”

先生见他如此,点了点头,说道:“你说说看。”

林胥顿了顿,整理好思路,说道:“您说长生不老好吗?”

“长生不老?”先生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沉吟道:“对于有长远目标,远大抱负的人来说,长生不老自然是好的了;可倘若生活百无聊赖,味同嚼蜡,整天无所事事,长生不老只怕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