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两人又到蒙蘖的房间讨论了一些问题,直到月亮上了树梢头,林胥才告辞回房。

蒙蘖看着地图想了一会儿,指着图中的一个大红点说道:“我们穿过这几个小镇子,只要五天的时间,身上的干粮倒是足够,若是速度快,通宵赶路,第五天清晨时分便可到达附近最大的城镇——‘北烈城’,我们可在此处休息,再做整顿。”

青年男子摆了摆手,又说道:“公子你只管放心。”他从胸前掏出一本书,林胥看那书封面有些泛黄,页脚处也有破损,心想道:难道这人想把这本破书卖给我?

“不是说明天再考量的吗?师娘说话不算数!”陈典叫得最欢,大声地抗议道。

顾几道听出她语气有些奇怪,睁开眼,偏过头看向林云华。

“君彦,你出列!”

林云华噗哧一笑,冲顾几道笑道:“这孩子的xing格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陈典不闪不避,也不做任何动作,就那么立在那里。迅疾的“饮月”劈至头顶,激起的刚风吹得他的头发往后飞扬。

林胥摇了摇头,指着昱霖的房间道:“昱霖还没有平安的出来,纵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观,我也没兴趣。”

看来这几ri她要突破“朔ri”境界,晋升到“上弦”境界了。

他心中一惊,可也在乎不了了。

此时离兖山众人开饭的时间还早,林胥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将灶里添了些柴火,屈指一弹,一团火苗便烧了起来。他怔怔地望着跳动的火焰,有点出神。

挖了大半会儿,林胥的动作慢了下来,额头上也冒出了很多的汗珠,呼吸自然变得急促。昱霖在他身后,看见他的双腿在微微发抖。

昱霖一脸崇拜,开心地道:“这个张涵虚师兄这么厉害,竟然能在众位同门师兄中独占鳌头,我要以他为榜样!”

钟素哪里料到这厮如此的不要脸皮,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显了自己的不是了。他一时接不下话,只是怔怔地看着陈典。

顾君彦白了陈典一眼,喝道:“就你最会偷懒!”说完,不再理他,而是对众人道:“既然师傅让我们反思,那我们自然是要从头做起,正好小师弟和小师妹与我们一起。某些人想偷懒取巧的,若是让师傅知道了,可不关我们的事。”

林胥不像昱霖那般活跃,而是颇显稳重地道:“诸位师兄好,我便是林胥了。我和妹妹惨遭大难,幸得师傅收留,拜入北月宗门下,师傅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这等恩情只怕今生都难以报答。我和妹妹定会努力修习道法,向众位师兄请教,不让师傅失望。”

“老五,现在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洪亮的声音安慰道,顿了一顿,又道:“老五老六,你们俩现在火速去打扫大殿,我去找大师兄还有其他师兄弟,尽量拖住师傅,帮你们争取一点时间!”

“你们俩也太慢了吧……”老头打了个哈欠,埋怨道。

昱霖见林胥真地朝她走来,连忙摆手道:“胥哥哥,我的肚子就不必了。她娇气,不经打。”随即摸了摸肚子,不再笑林胥,怕他真地“管教”自己的肚子。

可是林胥马上发现这白云不对劲,好像……好像白云在渐渐变淡!他慌张地摸了摸白云,慌道:“这云怎么……不要啊!”白云承载不了两个人的重量,慢慢地消散了。

回到家中,林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去村长家向村长说明了这件事。村长起初也是一惊,可最后也想不出合适的办法挽留先生,只好叫来一辆马车,嘱咐林胥,将先生安全送出村口。

“这么快?被发现了吧?”走在最前面的水生目瞪口呆地望着林胥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冒险把你偷偷带出来,若是让村长或者我爹妈知道了,那我可就等着挨骂吧!”林胥想到这里,立马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昱霖却是心急,哪还容得下先生磨磨蹭蹭,干脆出口问道:“那先生认为,如何才能得出结论?”

男孩儿没多大力气,很快就抱不住了,连忙蹲下将它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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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咧开嘴笑道:“这往后一路上可没有人叫我弟弟,也没有人逼我叫她姐姐,当真是一大快事!”一说完,脚下发力,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眨眼间便不见了人影。

应馥儿哪料得他来这一手,当下心里一阵愕然,可她随即又笑着自语道:“下次,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叫我姐姐……”

林胥奋力跑出客栈,头也不回,只是埋头朝前跑去,生怕应馥儿从后面赶来。跑了几步,林胥朝后望了望,确定应馥儿没有追上来后,放缓了速度,朝城门走去。

林胥来到城门处,在附近的一家衣店找到了蒙蘖。蒙蘖此时手里多了一个包袱,想必是新添的衣物。他左手里还拎着一个鸟笼子,右手拿着一根柳条逗弄着笼中的小鸟。岁数有些老的店老板站在他身边,听得有脚步声,回头看又有客人来,连忙笑着迎了上来。

林胥冲老板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蒙蘖,老板立刻会意。林胥走上前笑道:“看来蒙兄甚是喜欢这小鸟,不如我将它买下,送与你如何?”

蒙蘖听了连忙摆手道:“不必不必,哪能让林兄出钱供我消遣?”店老板见林胥有买下之意,适时地凑了上来,堆笑道:“二位客官可不要小看了这只黄鹂鸟,这可是小老儿花了十两银子高价买来的。”

林胥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这小鸟有什么出奇,竟值得十两银子?”蒙蘖听了这价,也是一惊,换作以前,十两银子可是能供他娘俩生活半年了。

店老板见眼前二人有了兴趣,嘿嘿一笑道:“众所周知,黄鹂的声音明丽动人,甚是好听。我这鸟可是经过专人培训,会唱十多首曲子,不信我让它给您唱两段。”说完,食指弯曲,放进嘴里一吹,当下一声尖啸响起。

笼中的鸟儿像是得了什么命令,听见这声,立马张口唱出一段音律齐全的曲子,声音自不用说,有如泉水叮咚,当真脱俗动听。

店老板换了中指,吹起另一声尖啸,鸟儿会意,又是唱起另一首曲子。一旁的蒙蘖提着鸟笼,心里是又惊又喜,他本就对这鸟儿心生喜爱,当下又见这鸟儿这般通灵,心里更是欢喜得不得了。

林胥也觉得很是有趣,当下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了店老板,店老板连忙接过,进了屋子。

蒙蘖见林胥付了银子,多看了鸟儿几眼,出乎意料地竟是将鸟笼推到林胥面前。林胥一愣,说道:“蒙兄这是做什么?”

蒙蘖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林兄付了钱,那就该是林兄的东西了。”

林胥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摆了摆手道:“我买下这黄鹂,本来就是给蒙兄买的,你就不要辜负我一番好意啦。再说君子不夺人所好,蒙兄若还当我是你的朋友,便请收下吧。”说完,将鸟笼推回蒙蘖身边。

蒙蘖一愣,可硬是不肯接受,依旧执意将鸟笼送到林胥面前。两人又是一番谦让,可各有各的理,谁也没有说服谁。

店老板在屋内听见两人的谈话,眼珠一转,跑将出来,堆笑着对两人道:“二位客官,小老儿倒是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胥和蒙蘖对视一眼,随即望向了店老板。店老板冲林胥一笑,道:“这只黄鹂是您买的,本意是要送给这位客官。”说着,指了指一旁的蒙蘖。

林胥点了点头,店老板继续说道:“可是这位客官觉得无功不受禄,有所不妥,虽然心里十分喜爱这小鸟,但出于礼节,不肯收您的礼物。”

蒙蘖也是点了点头,表示店老板分析得对。“那您有什么妙法?”林胥很是好奇,出口问道。

店老板笑了笑,说道:“我看二位应是结伴旅行的挚交好友,既然是一道,那这鸟儿自然当是二人共有的财物,何必分什么你我?”

两人听完,先是一愣,继而同时大笑。

“老板高见,老板高见呐!”蒙蘖哈哈大笑,望了望林胥,又是大笑。林胥也是笑个不停,“我们两人拘谨了半天,倒是显得太过虚伪了。”说完,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