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义他们走了一个大弯,拐了一条道,便来到了李家庄大门前。李庄主家十分雄伟,墙门都很高。那大门是用上等木材制成的,坚硬而牢固,用朱漆粉刷后,果然和普通人家不同。

这小少爷倒无所谓,反觉得逍遥自在,日夜流连烟花之地,出没酒店赌场,识了一群害人损友。

就在老人左思右想的时候,那只剑齿虎终于安奈不住了,它晴天霹雳一般大吼一声,身子宛如一块巨石向袁义扑去。

不过,袁义丝毫不介意身上衣裳多脏多破,白衣秀士也不怎么介意,老人自然也不好去说什么,只是暗自嘀咕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野人见老人脸上愤怒表情,气得颤抖着身躯,十分不解,似乎宰杀毛驴这事他并没有做过一样,一脸无所谓,还笑嘻嘻地问道:“咦?!你也在和我说话?”

“哎呦!左公子!现在还理这干什么啊!”老人愁着脸道:“现在这野人害死我的毛驴,无论如何,总要赔吧!左公子!当初这事你可是说要帮忙的,现在可别不管啊!”

正好除去买驴的钱,老人手里还剩五十四个铜钱,爷孙俩到面馆吃了两大碗香喷喷的云吞面,老人又带乖孙逛了逛庙街,又到货郎那买了些小孩玩意,方才离去。

倘若真的是这样,那这个消息确实令人震惊不已!

好了,说道这,或许你已经猜出来我的职业来了。

不过,这李润溪确实应当好好教训一番,但是,这陈家村的人做事未免也过于残忍,所以左攸听到陈家村的人,已经动了杀念,又看在李顺良平日积善行德的份上,便打算帮这李庄主一个忙。

左攸于是说道:“李庄主,左某有个方法,或许能救令郎,不知当讲不当讲?”

“左先生快讲!”李顺良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顿时回复了几分色彩,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左攸点点头道:“自古女子皆重清白,如今陈姑娘的名声给令郎玷污了,若想嫁一户好人家,恐怕也难。李庄主你说是不是?”

李顺良叹了口气道:“哎,这我自然明白,一个女子,无论是否被人玷污,只要有人传她坏话,估计也少有人肯前去提亲,毕竟,谁也不想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子做自己的妻子。”

左攸听了,微微一笑,接着道:“倘若有人不介意名声,肯前去提亲呢?”

李顺良听了,苦笑道:“天下哪有这样的傻子呢?”

左攸笑道:“这傻子不是别人,正是李庄主的公子。”

李顺良听了,顿时大怒,可是一瞬间,便化怒为喜,整个人好像活了过来,他用力一拍大腿,大声笑道:“妙!此计甚妙!左先生果然是我李家的贵客!今日左先生的恩德,我李家一定不会待薄的!”

左攸这时正色道:“左某肯为李庄主献计,只是敬重庄主为人,他日令郎若继续为非作歹,左某一定会公事公办,不留情面。”

李顺良听了,唯唯是诺,同事也觉得,那算命先生说的不假,这左攸果然是润溪的命中贵人,果然今日遇到贵人,立刻逢凶化吉。

李顺良也知道事情缓急,所以便交代下人一声,好生招待这几位贵人,便带领一群人,穿着一身礼服,挑着贺礼,一路敲锣打鼓地赶往陈家村去。

袁义虽然见李庄主之前要死要活的,可是却不明白什么是调戏,什么是浸猪笼,只是后来听到这李家要去提亲时,这李庄主便立刻变得生龙活虎起来。这时候,袁义才明白他的儿子要娶媳妇了。只是,袁义不明白,娶媳妇不是件欢天喜地的事情,怎么在娶媳妇之前要如此哭天喊地,难道这里的人都是这样?

袁义等李庄主离开后,坐了一会,便被一位下人领着他和左攸去李庄主的沐浴之所了。

这沐浴之地,是李庄主的私人地方,不是自家人可用不得,所以这李老头自然无福享受,只是牵了一头驴,怀里兜二十个银圆,心里美滋滋地回家了。

李庄主是个会生活的人,他这沐浴之处竟有半个厅大,由一道屏风隔成,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浴池,外面摆放着不少桶凳,还有已近准备好的衣裳。

他同左攸一推开浴室,立刻被一阵迷雾扑来,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喜得袁义大声笑了出来:“哇!好美啊!”

左攸虽然去了不少地方,也去了不少澡堂,可想不到这小村子,竟有如此建筑,也不由得暗赞了几分。等他略微会一会神,便见袁义正想往里面的浴池里跳,吓得他立刻喝止住,然后解释一番,便开始教袁义如何沐浴。

袁义听道说要先洗净身子,放才能到池子里玩耍,心中虽然有些无奈,可还是照做了,他脱去衣裳,往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如同左攸那样,有模有样的冲洗着身子起来。

可这袁义自从做了野人后,哪里洗过澡,身子痒了,便背靠树上挪,至于脏不脏的,没人看,自己也看不着,自然无所为。所以身上的污泥,也不知道积了多厚,用了不知道多少桶水,也没冲干净。

这可苦了旁边的左攸,本来他进来时,想舒舒服服地享受一番,可如今倒觉得受罪,望着那从袁义身上留下来,黑兮兮的污水,不停往他那流去,原本洗干净的脚底,就染黑了。

左攸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虽洗净了身子,却不敢独自一人往浴池里去,毕竟怕袁义见了,便会不分原由地跳下来,那池子里的净水,估计也会立刻便成墨池,还哪里能用来泡澡?可是要等袁义一个人搓洗干净身子,也不知他要何年何月才能够洗净。

左攸于是走到袁义身边,帮起忙来。

袁义从未和人如此亲近过,他一边搓洗,一边仔细地打量左攸来,他突然现,左攸的头遮掩下的右脸,居然少了一只眼睛!不由得惊叫起来:“咦?!你的眼睛呢!”

“不见了。”左攸微微一笑。

“怎么会不见的?”袁义好奇的问。

左攸微微一笑,似乎沉醉在过去的回忆中,他闭上眼,想了一会,良久才睁开,缓缓地道:“告诉你可以,不过,你答应我,这件事不可以和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