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在干嘛呢?知道我是谁吗?”那头传来蜜琪甜美的声音,顾浅草回道:“知道,蜜琪姐。”

夏沉渊的嘴角微微上扬,毫不犹豫地点了“删除”,然后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游走,等到顾浅草出来的时候,他的手机已经安静地躺回到原处,“叔,吃饭了。”

好人真的一定就有好报吗?舅舅乐善好施,义薄云天,最后却是落了那么一个下场,因公殉职的警察理应是受万人敬仰的英雄,可报纸和电视甚至是网络没有一则新闻是有关于他的报道。简简单单“因公殉职”这四个字就此宣告最疼爱他的舅舅永离人世,他没法接受,因什么公?如何殉的职?他身为家人竟连舅舅的死因都不能知晓,他没法接受,从爸妈闪烁的言辞之间,他隐隐察觉到舅舅的死必有蹊跷,但他们永远不会告诉他,他只能自己去查,这也是他想要当警察的原因之一。

顾浅草见到萧雨的那一刻,感觉他的世界观彻底被颠覆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社会啊?

感谢能耐心看完的朋友。默默合掌退下。

“13号怎么处理?”

夏沉渊眼底的笑意深了些,看上去心情很好,缩回手视线落到那笔直修长的腿上,明明是男孩子的腿,却干净得不像话,羊脂膏般幼嫩的小腿上尽管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是瑕不掩瑜,被小内裤包裹着的小屁股肉嘟嘟的,纯棉的白色布料股沟若隐若现,不知道摸起来会是什么感觉,看着看着下腹隐隐烧了起来,裤裆里的小兄弟竟有抬头的趋势。

“你是很傻。”感觉到怀里的少年身体猛然一僵,夏沉渊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柔声道:“可我喜欢你的善良。”

顾浅草顿时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脊背拔凉拔凉的,这是何等崩坏的世界观啊!腐女的世界太可怕了!

夏沉渊微微一愣,这小子在说什么?刚才是谁哭着说他可恶,讨厌他,一副要赶他走的样子?现在倒是反咬一口说自己觉得他烦?果然小孩子的心思啊……不好懂,“别瞎想,我没觉得你怎么,你既然不愿跟我住在一块,我搬出去这样不是很好?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强求别人什么,房子的话确实早就有人替我找好了,住不住随我喜欢而已,我没搬出去是因为觉得没有搬出去的必要,不过现在我的室友貌似不习惯跟我住在一起,所以有必要,然后我决定搬出去,你觉得哪里不对吗?”

“叔……”身上的男人身体太过沉重,顾浅草半边身子被他压得有些麻,不知过了多久,忍不住开口轻轻地叫了一声。夏沉渊动了动身子,松开了些,小孩儿终于得以脱困,从他怀里坐了起来,手忙脚乱地跑了下去,男人也跟着“醒”了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喂,s,我说你今天来这里,不会只是想喝酒吧?”陈靖涵举起酒杯,嘴角微微上扬,“今晚还要回去?”

“是呢……男孩子。”夏沉渊没再继续逗他,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又大了些,顾浅草看着他的侧脸,越看越觉得好看,脸又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是她啊……”顾浅草的神情黯了黯,抱着被子将头埋在膝盖上,闷闷问道:“她怎么来了?你有没有把猫粮还给她?”

“这唱的又是哪出?”从停车场出来有专门通道,根本不会被淋到,把伞丢给他是要做什么?倒是他自己从小区门口进去不打伞,下这么大的雨不淋湿才怪!

顾浅草没有再回话,原本以为他会反驳,不想却突然安静了。只是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猫蹲了下去,自顾自地摆弄那个被弄脏了的纸箱,将里边的“床铺”卷起,连同赃物一起丢进垃圾桶,然后又拿来干净的旧衣服铺到里边,再将小猫重新放了进去,摸摸它的头,轻声安慰到:“乖,我给你重新弄吃的。”

“又想煮面?”男人挑挑眉,眼里满是促狭。

顾妈妈脸上的笑容立刻一扫而光,捏捏他的手一脸心疼道:“唉,你要在妈妈身边就好了,何必自己动手?想吃什么跟妈妈说一声就好,这大老远的跑来外地读书,想吃什么又吃不到,我真怕你到时候回去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那当然。”得到赞赏后,顾浅草小朋友忍不住开始有些轻飘飘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用筷子夹过一块土司,边吃边说道:“我妈妈做的更好吃。她很会做饭,技术堪比专业厨师,很厉害的。”

“没事。我都懂的。”听着男人蹩脚的解释,夏沉渊觉得有些好笑:“您是长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顾及我的感受。”

觉少年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手上,夏沉渊也不抬头,一边切着牛排,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习惯了,在外边我一般都不会脱下手套。”

“傻瓜,说什么呢?我们是好兄弟,好哥们,我不替你出头难道要看着你被欺负?那些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自责什么?”李铭松开他,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打了一拳,脸上笑容灿烂,一如既往地开朗:“当初我老子没收了我手机,我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就被送走了,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我跟你说我在国外这两年过得也挺快活,还泡了几个美国妞,一切都挺好的,想不到一回来就能遇到你,肯定是老天听到我的祷告了,嘻嘻……你呢?你这两年过得怎样?”

“你在哪里干嘛?”里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很有磁性,但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悦,又莫名地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顾浅草倒抽一口凉气,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看上去头微乱,但是衣着整齐,似乎没有费多大力气,所谓的“激烈”不过是刚才那一群人一齐冲向他时所造成的混乱让他产生的错觉罢了,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脸上甚至连汗水都没有,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嘛……这有什么?你都不知道那个人走的时候,我哭得有多惨,梦里都是流着眼泪醒来的,就是现在偶尔想到也还是会……唉,算了,不说这个,咱们换个话题吧,他在天堂肯定不会希望看到我一蹶不振的窝囊样,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他好好活着。”

“嗯,你说的对,一定要好好活着,珍惜现在的生活。”顾浅草说着,脸上有些羞赧,“本来应该是我安慰你的,怎么反倒变成你安慰我了?我又没有事。”

“哈哈哈,你真是个小孩,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陈靖涵笑道。

“已经不小了!明年就18了。”顾浅草不满,拿起沙上的书翻了翻,说道:“原本以为犯罪心理学是由犯罪科学的部分领域和心理科学的部分领域拼凑而成的,现在看来却没有这么简单,我觉得这个真的好难啊,好多东西看着都是云里雾里的,搞不明白。”

“犯罪心理学是犯罪科学与心理科学的交叉学科,是一门偏向于社会科学的综合性学科,绝对不是犯罪科学的部分领域和心理科学的部分领域的简单拼凑,它是应用心理科学的理论和方法,研究犯罪科学的基本对象——犯罪人以及犯罪对策,一门的学科。你要先理清它在犯罪科学和心理科学还有法律心理学中的地位才不会混乱,你现在对犯罪心理学的概念还比较模糊。”陈靖涵从善如流道。

“我们还没有教到这门课,这本书是我先去图书馆借来看的,以后想考研。”顾浅草抬起头来,有些底气不足,像是在征求前辈的意见,陈靖涵脸上散开一抹和煦的笑,按在他头顶上的大手揉了揉他细碎的短,温声鼓励道:“嗯,加油,你这么努力,一定会取得好成绩的。”

“真的吗?感觉我好笨的样子。”顾浅草翻着书,有些不可思议道:“有些人犯罪竟只是一时冲动,还有的是抱着游戏心态,有些是模仿型,还有恶作剧型?这些人真是奇怪,一时兴起就去犯罪吗?真可怕。”

“这些都还好,智谋型才是最棘手的。”陈靖涵笑道。

“智谋型?”顾浅草眨眨眼,求知若渴地看着他。

“嗯,智谋型和有组织犯罪是最危险可怕的。”陈靖涵看着他的眼睛,不疾不徐道:“智谋型是指有意识地经过深思熟虑和周密策划、反复权衡后实施的犯罪行为。这一类人往往非常聪明,会钻法律的漏洞,利用一定权力地位,特殊职业作为掩护,以专门技术和手段进行犯罪活动。比如利用计算机、药物、传播信息犯罪和利用职权进行经济犯罪、法人犯罪,即利用某种社会心理进行诈骗以及伪造货币和有价证券等等,一般不直接诉诸暴力,表面上平静无澜,背地里却会掀起滔天巨浪,受害者往往是整个组织或是整个社会的经济秩序。”

顾浅草的表情顷刻变得凝重,“那有组织犯罪呢?”

“有组织犯罪是一个犯罪学概念,字面上的意思你肯定能看出来,既有有临时性、纠合性组织,也有长期性和固定性组织。从犯罪学的观点看,有组织犯罪不能泛指所有的共同犯罪,主要是指长期存在的、相对固定的犯罪集团,俗称evi1society或者mafiaorpaetyofevi1baipu1ator,能听懂吗?”

顾浅草略微迟疑地点点头道:“黑社会……黑手党?”

“嗯对,英文还不错,黑社会和黑手党是组织犯罪的最高形式。”陈靖涵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现代国际有组织犯罪成员已经不再是传统的暴徒,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受过高等教育,熟知法律知识的,不仅有惊人的社会经济头脑和卓越的科学技术手段,还能无比精确地指出整个社会经济和政治以及人文各方面存在的根本问题,可以说是无孔不入,掌控着黑白两道的……”

陈靖涵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他抬起头来看了顾浅草一眼,说道:“我去阳台接个电话。”

“哦,好的。”顾浅草不疑有他,坐在沙上继续看书。

陈靖涵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夏沉渊阴沉到了极点的声音:“你最好立刻从那间屋子里滚出去,如果希望我回去以后第一个收拾的是陈家,你就继续给他下暗示。”

“暗示?什么暗示?这些书上都有的,他不懂我一个过来人教教他怎么了?难道你觉得小草会想歪?你心虚了?你居然会在家里安装窃听器,小草若是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想?”陈靖涵嘴角微微上扬,那头的夏沉渊怒极反笑,“这么说你是想继续了?对我的人出手是什么后果,陈三少应该比谁都清楚。”

陈靖涵的脸色沉了下来,“小草是个好孩子,我希望你能放过他,如果让他继续跟你在一起只会……”

“不跟我在一起难道要跟你在一起?”夏沉渊截断他的话,冷笑道:“savior的席运营官,咱们彼此彼此吧?”

“你不觉得小草很像一个人吗?”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