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他,是你。”徐黎灵若有所思,跳下椅子,伸手扼住白留溪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和自己对视。

整张传单的画面都阴气森森的,上面印着城南殡仪馆几个字,以及一个浑身裹在黑暗里的女人照片,仔细看才能看出那么丁点儿相似的轮廓影子。

“哦。”白留溪不为所动。

又是一个梦?

声音温和,自然,还有些许疑惑不解,似乎奇怪为什么他这么心急。

“不愿意就算了。”

“今……明天吧。”

他偷盗的数目并不大,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上百元,尽管店主不计较,但口头批评教育还是免不了的。更别提到现在还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

“当然没有。”

宋姜有些悲伤,物伤其类。

“高如兰!你你要干什么?”

术后,赵江跪着朝她认错。

九月刚到,尚未立秋,却让人从骨子里深觉出寒意来。

苏军想了想,小声说:“八月二十八号。”

“你的店里有虞美人?”陈飞鹰问。

“小丫头,你这辨色了不得啊。”李主任感叹道,有人天生是吃这行饭的。

“我想着车里有人,车也开了,这罚单也就没必要贴了。”李承达嚅嚅道:“当时手机摔了一下有点小问题,我也没去注意车到底开走了没有。”

刘警官拿出手机,找了张苏玉宝的清晰照片。

伤确实不是什么大伤,就是血流的有点凶。

陈飞鹰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这个人喜欢自诩前辈,好面子,刚愎自用,不能听取别人意见,但实力水准却跟不上自信程度。”

几天连着轴转,稍微有点儿嫌疑的都得去查,差不多把整个市都跑遍了,可还是没能逮捕到凶手。

进看守所的时候是早晨,出来的时候大太阳高高挂在头,妈妈也想你,快回家吧,妈妈在家等着你。

赵江半跪在女儿赵恬甜的照片前。就着盆里燃烧纸钱的火点了根烟,和着线香吸了口,呛的连声咳嗽。

“宋主任,”瞿英低声道:“你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啊?”

她收拾好下班,出了公安厅大门还没走上几步,不小心撞上了个走路突然刹车的小个姑娘。宋姜眼疾手快的拉住她才免于地面一摔。

几个警察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打火机的话可以用来点烟,至于蜡烛,最近也没听说要停电,而且男人通常也不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还有散装糕点和昂贵的水果,考虑到鬼节才刚过几天,也许是为了祭拜而为之。

打开防盗门那瞬间,屋子里的烟味儿酒气一股脑涌了出来。

陈飞鹰放大了水泥电线竿上的崩痕,上面用数字标注了痕迹的长度和深浅:“鱼线在上面绑缚的时间长短,和电线杆上的凹痕深浅成正比关系,鱼线捆绑时间越长,痕迹越深。”

宋姜点头:“尸温也有问题。”

公安厅的法医中心占地十余亩,还有间能容纳上百具尸体的超大冷藏室,同时设了六间常规解剖室,除此之外精密仪器也不少,能和国际接轨。

反正想不要钱。

“你要去家长会——”他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肌肉慢慢放松下来,耸耸肩,不在意的样子,脸色却有点臭。

徐黎灵道:“有问题吗?”

他好似慷慨大度地许可:“没问题,你去吧。”

热风卷着沥青味儿过来,两人都没再说话了,安静等车。

远处的拐弯口冒出一个绿色的小点,试图在炎热的天气里增加一点凉意,却没能成功,反而像一根蔫了吧唧的韭菜。

“我不想上这辆车。”

他没向公交车招手,公车飞快驶过无人路段。

徐黎灵看了看他,声音不大:“那就不上了吧。”

居然没问为什么,也没像从前那样冷嘲热讽,这引得白留溪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紧绷的表情却缓了。

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生气,可是那双向来空洞的眼里又看不出什么来。

又过了沉默的二十分钟,白留溪上了第二辆车,蓝色的车子朝市中心开去,渐渐缩成一个点。

徐黎灵在车站里待了一会儿,直到车子彻底消失不见,她收回视线。

热度稍稍有些褪去,从殡仪馆里走过来一行人,三三两两不成行,聒噪的声音老远就能听见。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肥胖的女人,离另一边的两人有点远。

刘芬芳心里虽然害怕,还是硬着头皮据理力争:“再怎么说我也是王家的儿媳,你要去告就随你去告好了,法律规定的我也有份儿……爸,别做的太绝情!我拿了钱,还不是为你们老王家服务,你不是最疼小宝吗,那可是你孙子……”

王树文的眼神木木的,盯着刘芬芳,一个字也没说。

其他人害怕,有时无声比有声更有力量。

徐黎灵远远站在公交车的塑料棚底,不走远也不靠近,认真地盯着那边的动静,没有焦距点的眼神终于聚焦。

“姓王的,你要是要跟我离婚也行,”见说不动王树文,刘芬芳只能转移目标:“儿子的抚养权你是拿不到手了,我以后也绝对不会让你见他一面,你们老王家就等着绝种吧,一离婚我就立马给小宝改姓。”

似乎得了劲儿,她声音越发有力了:“你以为我有多稀罕你们老王家那点钱呢,你在我们家白吃白喝白住这么多年,我还没给你算房费水费……本来只打算用你的遗产抵点债,现在算算,说不定谁请谁呢!”

王树文站在树荫下,他的脸很奇怪,青筋暴露着,很明显,像虬结的树根,嘴一蠕动就跟着颤动起来,仿佛有蚯蚓在脸上盘桓。

刘芬芳的心颤颤的,她虽然想要钱,她的命也金贵。

“你把我推到柜子上了……”王树文缓缓张口,声音苍老又阴沉:“你杀了我,还想要我的钱?你觉得可能吗?”

“你这不好好站在这里吗?大不了,大不了我赔你点医药费!”刘芬芳道。

胖女人身后的人帮腔:“你别再没完没了的,也不看看你儿子的工作都是仰仗我们家,这些年出心出力,一时气得受不了才不小心推那么一下,你又没出什么事,现在还倒打一耙,真是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