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屋吧,这几日注意休息。”黄药师抬手将坐在一旁的冯蘅扶起,又把一旁温着的手炉取了出来,细心地放进隔热的手袋里,塞进那双白皙的柔荑,脸上挂着与平日不同的温柔笑意,轻声细语。

曲灵风瞧他这幅乖巧的样子,心里喜欢极了,当下狠狠亲了那小小的脸蛋一口,“乖!”

穴道又麻又痛,伴随着泛上来的痒意,让他忍不住地扭动着,想要躲避那两只罪恶的手。只是还没等自己开口叫喊,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

一听他虽然声音虚弱,那股子轻浮劲儿却一点没变,曲灵风就一阵暗恼,包扎伤口的双手一用力,没好气地说,“闭嘴,也不知是哪个人一整晚上都叫着‘克儿’、‘克儿’的,也不知是哪个老相好了,命都没了还在念着。”

可是如今他做了,即使是因为今天遇到的事情刺激……可那不是唯一的原因,绝对不是。他不是那般没有自制力的人,更没有断袖分桃之癖。

师父他向来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对女人,他一般都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他一直把这归因于师父对武学的执着,没想到,或许缘分天注定,明明师娘此时应该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怎么竟然会出现在华山脚下?而且他看那个女子面容黄,似有病容,怎么也不像是健康的人。

“听闻家里祖上是御厨,家传本事自然没问题的。”黄药师轻轻勾起嘴角,气定神闲地踏前几步,黑色的狭长眼眸微微眯起,泛出犀利的暗光,“自然不会让七公失望!”

洪七公笑了几声,也不反驳,只是小心翼翼地抱着那葫芦,然后打开了盖子。

曲灵风见他吃起来没个完,原本给师父炖的好好一锅肉,没几下就去了大半,当下不再犹豫,出手如电,朝那人身上袭去!

可想而知,以他现在这副中了软筋散一样堪称柔弱的力道,根本挣脱不了那人的侵犯,因为上半身被钉死,他的扭动更像是妖娆地诱惑,柔韧的腰肢绷出的弧度脆弱而迷人。

嗯,破个例又如何,这般和自己心意的孩子,也不是好找的。

二人缠斗近百招,曲灵风正看得应接不暇之际,欧阳锋一跃离开战局,笑着道,“药兄,我自愧不如啊,我可是带礼物来的。”

欧阳锋离了比武台,就直直往城外赶去,那里有他带来的家丁,一些事情还需他亲自吩咐。黄老邪这边……还有点意思,去华山论剑的路上,便与这师徒二人同行吧,想来……自己的目的总能达到。

血迹?

黄药师见他也不拿换洗衣物,只是着急忙慌地往后院跑,就猜出了他早就望着去后院泡温泉,不由有些无奈。这事情自己还会和他抢不成?越像个孩子了。

自己最觉亏欠的大弟子曲灵风,正是临安府牛家村人士。

曲灵风悄眼看着黄药师,见他依然一副运功模样,便起身自己一人离开山洞,打算去寻找食物。

曲灵风一脸血地回到洞里,手中的叶子就只在最底端还留了一点水。为了不让最后的一点水都消失掉,他赶紧又拿出一个干净的布条,蘸着好不容易才捧在叶子里带回的一点水,小心翼翼地凑近师父,涂抹在那双有些干裂的嘴唇上。

神经绷得紧紧的,曲灵风抽出佩剑,接着洞口透进的微光小心地朝前方踏了几步。

“吃饭。”微微黯哑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下一刻,曲灵风感觉到眼前的阴影消失了,黄药师转身到桌边坐下,依然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双眸幽深地望着呆立原地的他。

再想想蓉儿从小的古灵精怪,闹腾得让自己头痛的性子,黄药师不禁有些感慨,或许灵风的乖巧弥补了自己想要个听话的乖孩子的愿望吧,自己对他或许更像是个父亲【大雾!!】。

小二几步走近,才听到那白衣的少年有些羞地叫了一句“师父快放开我!”,这才恍然两人是师徒关系,不禁有些感慨这两人的与众不同。

“吃饭。”黄药师横着扫过来一眼。

半个时辰后,曲灵风在水潭边拽着手里的衣服欲哭无泪。

桃花岛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桃花常开不败,但以前每一季桃花落的时候,黄药师都会取花开的最好的那一株上的桃花酿酒,然后盖上封泥,埋到那棵桃花树下。来年再启封的时候,酒香四溢,再加上桃花的香气,想想就让人流口水。

虽然师父看起来和往常一样,脸上表情也较为柔和,可是曲灵风莫名地觉得,师父的心情好像并不如昨天那般轻松。记忆里,即使是平日武学遇到瓶颈,师父也很少有把这种疑惑表现在外的时候。

“我门下弟子,曲灵风。”黄药师率先回答,转头又吩咐他,“你且先去量衣,我先行去买些蔬果。”

“十岁。”曲灵风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让师父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师父,我……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较之记忆里的人年轻了些,但是拥有一样凌厉的眉眼,挺直的鼻梁,薄薄紧抿的双唇。头没有戴冠,只是用一条简洁地带束起垂在身后,有一两股丝从那人背后被微风带起,阻碍了视线。

怎么就忘了呢。

曲灵风拖拖拉拉地穿好衣服,把床铺整理好以后,头一转,就现了一盆水摆在洗漱架上,悄悄洗漱完束好,蹑手蹑脚地往出走。

这么晚了,希望师父已经出去练剑了……

结果,一只脚刚迈出内室,曲灵风就看见坐在桌旁好整以暇的黄药师。

该怎么办?

曲灵风抖抖索索地缩回那只犯错的脚。

黄药师放下茶盏,整了整袍袖,薄唇一掀,懒洋洋地瞟过来一眼。

“过来。”

隐瞒师父而且还胆敢睡了师父的床,最重要的是还卷走了师父的被子,曲灵风心虚得要命,赶紧吞口水蹭过去,乖乖站好,低头严肃认错状。

“我说了,过来。”

黄药师看着两人之间最起码能塞进五个人的空隙,拖长了音调,不紧不慢道。

曲灵风噌噌噌地上前几步,继续低头。

黄药师抬起头,看着他披散在背后的长,似乎是因为仓促,没有和平日一样拿木簪盘起,只简单地拿带束成了一束。

低笑三声,黄药师把人一把拉过来,按在怀里,一把拉下了曲灵风束的带。

“这个,送给师父吧。”

随着他的动作,如瀑般地墨色垂落下来,配着那张尤带稚气的脸上,懵懂信赖的表情——黄药师搂着少年腰的手紧了又紧,该死,或许自己忍耐力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傲人。最起码,他现在就想把灵风就地正法,不顾灵风的想法如何了。

“恩?哦。”见自己的头披散开来,本来就缩手缩脚的曲灵风一点异议都没有地应了一声。就是一条带而已,既然师父喜欢就送他好了。

“转身。”

黄药师从一旁捡起梳子,穿过柔软的长,直直梳到尾端。一下,又一下,缓慢轻柔的手法,伴随着胸腔中的柔情,黄药师眼前恍惚浮现出母亲幼时的话。

『一梳梳到老,

二梳白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