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熙点头,与那人来至路边树林中。正待相问,那人开口道:“冯大人,可记得幼时所遇石头陀乎?”

冯熙回信说,早已准备上好的金砂数十担,如张大总管需要,自可悄然奉上。不过金砂为皇家上贡之物,如何与宫内陈砂调包,还得请张大总管拿主意。

李奕狡黠地道:“张大总管,你可是绝顶聪明之人,有些事何必点破?李奕不便多说,张大总管自悟即可!告辞!”

冯媛微笑着答道:“张大总管,本宫即将手铸金人,太后懿旨命张大总管操办此事,本宫若有干涉,传到太后耳中,此事恐为不妙!我看张大总管办事精明,宫中大总管之职,非张大总管莫属。此事以后休再提起,全赖张大总管一手操作,本宫对张大总管自是信任得紧!”

一边的太监催促道:“两位娘娘,时辰已到,请李娘娘上路!”

为了体察上意,邀功请赏,江充用烧红的烙铁烤烙官民,逼他们承认埋藏木人,诅咒宫廷。起初被捕的官民不肯承认,但总因耐不住严刑逼供,最后大多自诬供认,这样,前前后后被江充害死的人达数万之多。

冯媛恭敬地道:“回太后娘娘,臣妾乃一后宫贵人,焉敢妄论国家大事?”

冯熙跪拜谢恩,当即奉旨下殿,稍作准备,带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奔赴阳山。

过了些许时日,皇子拓跋弘已经完全恢复。文成帝临幸冯媛之时,见冯媛双眉紧锁,不由得问道:“爱妃,皇子之病,皆赖你之力而愈。举国同庆,爱妃何以泪容见朕?”

李贵人在与文成帝缠绵之际,流露出害怕赐死的想法,文成帝怜爱李贵人,对李贵人说道:“爱妃休怕!朕为一国之君,未能保全生母,已为不孝,心中常自悔恨不已!爱妃今为朕生下皇子,虽朕喜之,欲立为太子,却决不欲伤爱妃之身!”

冯熙顿时明白,只是心犹不甘地道:“娘娘,你虽得皇上宠幸,可不得不与李贵人平分秋色。况李贵人因生龙子,而倍得皇上宠幸,娘娘已落下风。失此大好机会,甚惜!”

保太后执意不允,文成帝无奈,不禁神伤垂泪。他虽为皇帝,保太后常氏亦非他生母,可保太后自幼把他抚养长大,在文成帝心中与生母无异。

李奕心中暗喜,忙为青阳道人收拾行装,急匆匆带领青阳道人下山。

保太后心中暗喜,命御医退下,笑对冯媛道:“冯贵人,若你所怀为皇子,本宫必让你坐上皇后之位!”

她吩咐宫女叫来那名卫士,上下打量了几番,越心中喜欢。冯媛淡淡问道:“你是新来的?为何寝宫外卫士换了许多人?”

花木兰施施然下跪于冯媛面前,哪有叱咤风云令敌酋闻风丧胆的将军威风,只显女儿家妩媚本色。她幽幽地道:“娘娘,小女木兰因体恤老父,无奈女扮男装,代父从亲。木兰侥幸杀敌有功,在皇上班师后因怕被识出女儿之后,即拒绝封赏解甲归田。”

冯昭仪吃惊道:“冯媛,你这是为何?王太医为宫中席御医,医术精湛,如何能误诊?”

冯媛在文成帝耳边吹气若兰,婉柔地道:“皇上,虽然6丽忠心事主,不存专权之心。可当今天下,我大魏在太武帝在位时期四处出兵,扩大疆土,国力空虚,再加上朝廷内部不断生变乱,使朝廷官属与老百姓都十分痛苦。”

小太监宣读皇帝诏书,命高阳王自尽。高阳王大惊,跪地接旨,见诏书上皇帝印信不曾有假,不觉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刘尼大惊,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宗爱冷冷地道:“宗爱从猎场回来,欲见皇上,孰料被皇上身边贴身侍卫挡住,言皇上龙体欠安,正在行宫内祷告先祖,言外人皆不得打扰。宗爱料这是皇上祭拜天地,欲向宗爱下手矣!”

刘尼道:“小将不得入内,唯知皇上与两位尚书密谈甚久。二尚书离开之时,神色慌张,怀中隐隐露出一角绢帛,似是皇上所赐密旨!”

拓跋余大喜,正待再说时,一太监慌张进来奏道:“皇上,贾公公已至朝门!”

宗爱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势压皇帝已然不妥,更不能直接告诉皇帝,是因为自己害怕冯媛成为贵妃后对自己不利。他皱眉思索了一会,突然有了主意,拉长着声调道:“皇上,你自幼熟读儒家之书,怎可为一女子而让天下臣民非议呢?”

只因听到冯媛说此事牵扯高阳王的生死,挂念高阳王安危的常氏默默地点了下头。

拓跋余大喜道:“如此甚好!这花么,让宫女自去献于太后,你随朕龙辇回宫便是!”

拓跋余心中忧闷,一改沉缅酒色之状,重雄心,苦思对策。这一日,拓跋余于皇家园林中钓鱼散心,忽见一婀娜女子如风摆柳絮一般从花丛中穿过,不觉眼前一亮。

“朝臣心中自明,这是皇上欲日后传位于高阳王耳。南安王心有不甘,不返封地而滞留于京师之中,结交宦官以为耳目,多打听宫中消息以待时机。然南安王虽然权欲熏天,却不敢存谋反篡位之心,皇上遇害,必为宗爱所为。”

宗爱施了一礼道:“皇后娘娘,微臣宗爱特来告知皇后娘娘。尚书左仆射兰延、吴兴公和疋、侍中太原公薛提三人,身受皇恩,却与北凉暗通。北凉灭后,三人恐事为皇上知晓,故串通原北凉大将、现任宿卫御林军中郎将的张平、小黄门许林,利用皇宫禁卫当值之机,刺杀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