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媛见拓跋余双眼闪着兴奋的神色,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她侧过修长雪白的脖颈,在拓跋余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看着拓跋余,媚眼如丝地说道:“皇上,臣妾冯媛盼皇上肃清佞臣,重振朝纲。到那时,臣妾自当入宫侍主!”

张太监吓处连声哀求太后饶恕,灰溜溜地回皇帝寝宫复命。没走几步,他便迎面碰上了中常侍宗爱。

冯媛忙阻止道:“常娘娘,此事切不可说与高阳王知晓。冯媛说与常娘娘知晓,由常娘娘拿个主意便可。”

可冯媛心中也没把握,不知道拓跋余是否真的能下狠心诛杀宗爱,因此,她才以性命相赌,拒绝拓跋余要册封她为贵人的机会,让习惯了后宫佳丽对皇帝争相奉迎以求宠爱的拓跋余,对胆敢拒绝的冯媛产生一种欲求而不得的特殊感觉。

冯昭仪和常氏讶然,对望了一会,知冯媛所说有理,况眼前也并无更好的办法,不如依了冯媛之言。南安王拓跋余新登基,宗爱大权独揽,此时两人相互倚重,朝中更无任何力量与他俩对抗。若强为之,非但于是无济,还白白丢掉性命。

可怜东平王还没来得及申辩,众宿卫御林军如狼似虎,一拥而上,顿时东平王府中哀嚎之声不绝,血流满地。

宗爱阴阴地道:“刘将军,明明是你手中长剑一剑刺穿了反贼薛提的胸膛,我们都见到了!”

宗爱冷冷地道:“刘将军,薛大人所言非虚,皇上已然龙驭宾天。”

三人争吵不休,侍立赫连皇后身边的太监中常侍宗爱拖长着声调道:“三位大人稍安毋躁!皇上虽然驾驾崩,可皇后娘娘仍在,三位大人怎可僭越而行事?三人大人可退至偏殿之中,静候皇后娘娘懿旨!”

两名宿卫御林军统领连声说是,战战兢兢地走上前,一看被众太监杖毙的刺客,不由惊得面如土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刺杀太武帝的人竟然是他们的当值头目宿卫御林军中郎将张平。

宗爱漫不经心地问道:“张将军,听闻您曾是北凉大将,后北凉为我大魏所灭,张将军这才归附我主?”

肤色白嫩得隐隐见到里面的青筋,更是衬托出肌肤的娇嫩。拓跋濬一手握着冯媛的脚踝,另只手则轻轻地揉搓着冯媛的小脚趾。

国史之狱’后,宗爱知太子必恨自己,若太子即位,便是宗爱性命不保之时,便在太武帝面前进谗言道:“皇上,太子殿下行监国之事,多罗列豪杰之士,欲主天下。仇尼道盛和任城虽已伏法,只恐太子殿下知事已急,于皇上不利。”

太武帝疑道:“朕也多次接报奏章,言道仇尼道盛与任城二人恶行,只是念在太子面上,没有处罚此二人。此二人为佞臣小人,如何当得巡视天牢之重职?”

他深知宫闱险恶,冯媛为左昭仪之侄女,又得太武帝宠幸的皇孙拓跋濬奶妈常氏所爱,更是觉得心惊肉跳。

太武帝心知太子拓跋晃力保高允,故意这样说,于是顺水推舟再次问高允道:“高允,此事果真如东宫太子说的那样?”

南安王拓跋余惊讶道:“太子殿下,碑林?还请太子殿下为臣弟细解。”

太子赶忙扶起跪地而哭的高允道:“高太傅,你因何而泣?冯媛献计除崔浩,高太傅怎么会有性命之忧?”

见时机成熟,冯媛悄然来到两人身边,微笑着道:“闵大人、郗大人,诸位大臣都兴高采烈,何独二位闷闷不乐?”

没多久,大殿内人声嘈杂起来。冯媛转出书库,来到大殿中,只见大殿中来了黑压压的一群人。

拓跋晃点点头道:“冯媛,你虽年幼,见识却远朝内诸大臣。你有什么建议尽快说来,即使有所妄言,本太子也恕你无罪!”

一天,冯媛在陪着太武帝皇孙拓濬读书时,东宫博士管恬把朝廷之上崔浩顶撞太子拓跋晃的事说了出来,并言道:“高允曾说过‘崔公要遭殃了!坚持自己的错误,而要与太子争个高低,这哪会有什么好结果?’”。

当初的拓跋濬才十一岁,虽然聪颖过人,可他深知宫闱中皇权争斗的可怕,不知太武帝要他处理战俘是什么意思,犹豫不决。

轿内传出一莺声燕语:“小翠,把犯官之女冯媛带上车驾!”,那名叫小翠的宫女俯身施礼,轻轻地应了声“诺!”,上前拉着冯媛的小手,把她扯上了大轿。

“宗爱专权,瞒着朝廷滥杀无辜。若是花伯伯把我献给太子,则宗爱虽然知晓,却也不敢公然再追杀于我。我姑妈冯昭仪知我之事,必怜惜于我,会向太子提出要我随侍于她左右。太子仁厚,念左昭仪之德名、父皇的宠幸,必依左昭仪之言。如此,我安然进宫,花伯伯也能领赏,回家家居乐业。花伯伯,你看此计可行?”

由于崔浩起的灭佛行动,许多僧人被迫还俗,民众也不敢再建寺庙、供奉僧人,佛教在北魏的传播遭遇了灭顶之灾。

石头陀缓缓站起身,那高大魁梧的身材,在众士卒手中所持火把的照射下,在破庙后面的墙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冯嫒的小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这时一丝火光又从窗棂处透了进来,门口又响起了一队人马的嘈杂之声。

此时,后来东渡中土弘扬佛法的天竺国达摩大师尚未出世,更谈不上有后来名震天下的少林寺。造佛运动也尚未蓬勃兴起,当时的庙宇大都只是供奉诸佛菩萨的名号而没有佛像。

6丽察言观色,心中已明,知皇帝密召自己和源贺进宫之事已泄。贾周闻得此事,已料皇帝欲对宗爱下手,故命刘尼截杀二人。

6丽道:“刘将军,贾周命将军追赶我等,恐怕不是想让我等回转行宫,实为命将军取我等人头吧?”

刘尼低下了头,6丽道:“刘将军,你一生忠勇,却为佞臣所用,百年之后,有何颜面见先帝与九泉之下?刘将军,6丽料贾周必回猎场与宗爱密商,依宗爱之为人,恐对皇上不利。刘将军,你可回行宫,保护皇上,此正刘将军建功立业以赎前罪之机。”

刘尼心中犹豫不决,他本不知贾周命他截杀二人所为何事,况且此非宗爱之言,若他杀了两位尚书,皇帝若追究此事,宗爱推说不知,则自己必被满门抄斩。

刘尼思虑再三,眼见天色已暗,下令一宿卫统领带一小队人马困住6丽与源贺,自己带兵回转行宫再作计议。

刘尼刚回到行宫,就见到行宫四周禁卫森严,不觉大为惊讶。询问之下,才知宗爱率群臣已回行宫,欲见皇帝,而皇帝托病不见,命禁军严加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