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除了他还有一个做饭的嬷嬷,嬷嬷手脚利索将饭放到锅里,低头对常喜说道。“小喜子,别吹太快,火大了容易糊。”

这个小丫头聪明机灵,该知道这宫里的践踏倾轧一刻也不会结束,这样奋不顾身飞蛾扑火,也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二位官人,到底要问啥?”老太太抬头看着唐彬的脸,有些迷茫。

“楼易,你跟着我做什么?朝中沒事给你做了么,让你闲成这样?”唐彬穴位掐的准,他一介文弱,却掐得楼易嗷嗷叫着讨饶。

补药#

“常喜……常喜!”萧落雨手心都凉了,眼前的一切生的太快,他还來不及做什么反应常喜就向他的身体倒來,萧落雨几乎是本能伸胳膊搂住了常喜的腰,温热的血液流淌到他的手里,粘腻又带着人体的热度。“來人!龙二!”

常喜坐到了门口的地板上,后背靠着门板絮絮叨叨,日头晒的常喜直晕,心里却仍然是冷的。

“这个,我也不能确定,虽然两个人长得很像,但是我查了他入宫时的档案,籍贯并不是与宇翰一处,亲属也都是与赵家无关的人,近日打算到那边去走访查探,若真是宇翰的后人,我们好好护他,也算是替赵兄尽了一番心意。”

紫荆峰上,落花飘飞,一簇簇的花树在风中摇曳,半山腰一片明艳。

常喜这么一想,心里放佛又充满了力量,一想到九王爷之前那些冷凉的情绪放佛被热量蒸腾,不翼而飞。靠着毅力撑过了身体的情动,常喜到后半夜才睡着。

眼见着雪蝶的身影一步步走远,常喜还是沒能收回目光,怎么说雪蝶也是帮过他跟主子,怎么能就这么看着她回去受苦。

德妃瘫坐在地上,三魂沒了七魄。她苦心积虑这么久,苦苦经营着贤良淑德的名声,就为了有朝一日让皇帝能多看她一眼,能对她与别人不同。自从18岁嫁到宫里,她就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得到这个男人的恩宠,然而这份迟來的恩宠只持续了几天就消失了,她怎能不恨!

“他们是我清馨苑的人,让他们进來吧。”九王爷看着外面吵闹的一干人等,是素月跟小海子他们,领着一干清馨苑的奴仆,抱着大包小裹,像是进城的难民,也怪不得被门卫难为了,一副乡巴佬的样子。

萧落雨想起昨晚种种,常喜拼了命的把他从房间里带出去,拖着受伤的腿背着他走那么远,又为他纾解**。

“安公公,九王爷呢?”皇帝一把抓住安公公的领子,老人家骨头都要散了,颤颤巍巍咳嗽了两声,慢声细语的说着。

萧落雨看着常喜呆滞的样子,苍白的嘴唇抿出笑意,手臂一揽将常喜揽入怀中,吻上了常喜的嘴唇。

小海子并沒有推伤,却也累的哀声连连,还在咬牙硬撑。

“别动。”萧落雨厉声阻止常喜,从身后拿一根木棍一下子挑开小蛇,待小蛇落到草地上一棍子敲到小蛇七寸,又补了几下见蛇不动才住了手。

“常喜,这件事谁都不要告诉,我们就当什么都沒生过。”萧落雨张开双臂,任由常喜在他腰间系着腰封。

萧卓然说这句话的时候,稚嫩的脸上带着残忍又狂热的笑意,萧落雨不知为何竟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他才慢慢疏远了亲哥哥。

“哦,是么?”九王爷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点头应下了。

“主子……”常喜抬头看着床上的人,有些无措又不知从何说起。

常喜将萧落雨的书夹上书签,合上放于枕边,转身去吹蜡烛。

“这是皇上赏的梦甜香。”老嬷嬷把手中的一个小盒子递过去,转身走了。

“龙一,事情干得怎么样了?”皇帝坐在桌前翻着古书,没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从清馨苑到些西城门有二三里,常喜一路跑过去气喘连连,西城门一排宫女排着长队,都背着包裹,一头珠翠也摘了下来,只像民间女子般简简单单扎了个辫子,像来的时候一样清清爽爽。她们十几岁进宫,二十五方能出去,最美丽的年华都在提心吊胆端茶送水中度过。

“主子已经好些了,吃了药就安静下来了,没什么不惯,主子时常浑浑噩噩,自己身处何处都不会太介意。”常喜说着回头看看床上的萧落雨,如果说起床,恐怕清馨苑的那张床才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回忆吧。

他们俩兴之所至,走的很远,这要是把他背回去,一定淋湿的不成样子了。

常喜知道德妃在宫里的权势,他家主子上次闯到太后宫里已经犯了忌讳,幸好太后是他亲娘,并没有把他怎么样。

“皇帝之所以封了新美人,也不过是为了掩住悠悠之口。皇帝登基这么多年没有子嗣不说,还从不选秀女,说是为了节省开支充实国库,但是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由,难道郑大人想不通么?”

“既然兰儿不愿留宿,咱们就摆驾香宁宫。”皇帝说着带着素兰和一群随行奴才浩浩荡荡离开清馨苑。

唐彬还是一身御医院的官服,搭理的齐齐整整干干净净,进门先跟萧落雨行个礼,又对常喜点了点头。

素兰毕竟是女孩子,说着眼角已经开始泛红。

他是萧落雨年少时最爱的知己,他们花前月下把酒吟诗,他们无所不谈笑语欢颜,他们高谈阔论以治国为己任,他们满心豪情期待共创乾坤。

萧卓然胯下一紧,这种无辜的眼神,灿烂的笑容,让萧卓然呼吸都有些不稳。多少年前,在他们两个还是少年的时候他就想把萧落雨压在床上,他多想看他的弟弟在床上喊他三哥的样子。

“常喜,别以为朕亲口封过你领事太监你就可以在朕面前放肆,朕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多嘴,留你一条狗命是看在九弟的面子上,你可别把鸡毛当令箭,下次再敢跟朕玩心眼,直接挖出你的心喂狗。”皇帝居高临下低头看着地上倒着的少年,威严的面孔森冷的声音放佛来自地狱。

萧落雨听得见周围的吵闹,却怎么都睁不开眼,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心里像是明白又像是糊涂,难道他真的在做梦,他之前不是刚从梦里醒来么,他梦见三哥杀了宇翰,他要救宇翰,宇翰……母后……

“九王爷,这边请坐,我去通报一声。”老太监颤颤巍巍走到里屋,门帘子撂下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个男人的手立刻抓住了常喜的手腕将他扯到门外。

“味道怎么样?”萧落雨自然而坦荡接过常喜的目光,笑意盎然询问。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宇翰要成婚了,还是我一手促成。真荒唐!”萧落雨揉揉额头出一声讥笑。“我怎么会容忍他娶别的女人,他明明……”

“你的苦心本王知道,只是若是我身体强壮满面红光,那个狗皇帝该怎么想?该吃的苦一分都不能少,卧薪尝胆,你以为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么?”

“好!!”

萧卓然被萧落雨挣扎的烦了,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萧落雨脸上,成年男人的手劲打的萧落雨脸偏向一边,脑袋嗡嗡直响。

“什么……?升天?”素兰茫然不解,“宫里哪来的皇子,郑才人怀着一个,不是还没生呢么?”

两个人走了半个时辰,安公公才在一座宫殿前停下,宫里华宫丽殿多的数不清,常喜早就看的眼花缭乱。也不知道这里是哪个宫,就跟着走了进去。

“没有,我倒是吃过萝卜。”常喜如实相告。

“算了素兰别理那小屁孩,咱们继续。”

“王……王爷。”常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王爷又出来疯了么,但是那些动作那么洒脱自然,又不像是病。

“你师傅?我算算,带你们这一批的是敬事房的秦公公,我没说错吧。”郑才人眼波流转,便已猜到常喜的来历,这后宫的事务本来她也曾参与协理,她若是没几分聪明,皇帝也不会如此宠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