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染一惊,脑袋像是塞满东西,她什么都不知道,连那个人说的话,她都没有听懂——这样的恐惧。

江轻染拉住她的手,一直到城楼上才松开。安若素也很乖,一直没有拒绝,任由她拉着自己。

“轻染……”安若素叫她的名字。

是苏维先看见沈珏和江轻染,他大声说:“元帅,在这里。”

沈珏含着泪摇摇头,头歪向另一边,目光涣散,说:“没有她,都没有意义了。”

元帅拿她没办法,只好说:“好好好,我会帮你留意的,只一点,沈珏要是喜欢安姑娘,你就立刻断了这个念想。”

江轻染轻叩房门,沈珏把门打开,江轻染径直走了进去——他们已经有这种默契。

说完便走了。

匈奴人兵临城下,元帅派苏维迎战,谁知第一战就出现了转机。

沈珏很聪明,他说:“我喜欢轻染和若素啊。”

沈珏整日和元帅待在一起商讨作战方案,江轻染和安若素两人只能沿着街道散步,以消遣漫长的无聊时光。

安若素也不在乎,只说了个好,就走开了。

这样啊。”江轻染眼角浮现一丝欣喜,又问:“那么他一定不是你亲哥哥吧?”

曾经听人说过,再聪明的女人在爱情面前都会变成一个傻瓜。江轻染是那样一个自信大方的女子,什么时候变得踌躇不前,只会傻傻地等待?

轮台深居西北,从京城出发,足足走了一月余才到驻扎处。

“不用了,元帅有话直说。”

“一介草民,前来喝大小姐的喜酒。”沈珏不紧不慢地回答。

沈珏也立刻跟了过去,这一回,他再也不会留她一个人在原地。

师兄也一瞬间怔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安若素,又立刻回头,惊慌失措。

沈珏不说话,只用手轻轻地抚弄她的发丝。

师父将他扶起,一脸和善的笑:“技艺不精还可再学,人安全回来就好。”

“珏哥哥,我姐姐呢?”

梁佑恩笑笑,说:“夫人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亲自下厨?”

沈珏双眼迸出热泪,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挣脱铁索,血流不止:“我要杀了你!”

梁佑恩拍拍他的肩膀说:“很好。”说完推门进去。

梁佑恩右手一挥,潜伏在四周的官兵便把安若之团团围住。

她接下去说到:“是的,梁佑恩威胁我当他的妾室。我若不从,他就会迎娶若素,若素如今也不过11岁,我不能害了她。是珏哥哥救了我们,他还因此受了伤,我们没有办法想找地方借宿,然后便遇到了你们,你们也允许我们在此住下,一住就是半年时光。”

沈珏停顿了几秒,像初遇时犹豫要不要出手救人时的场景,然后闭上眼睛吻了下去。

这几天里安若之日夜守在沈珏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这一切落到沈珏眼里,到叫他多了几分真心,从小就缺爱的孩子,感受到一点温暖便会立刻红了眼眶。

安若之和安若素把沈珏扛起来说:“这附近定有人家,让我们听天由命,看看是否能找到好心人吧。”

沈珏看着姑娘的面容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可是他无法忍受还有别人受到父子两的迫害而无动于衷,至少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沈珏跟在老者后面一声不吭,两个人绕了很久才到老者的住处。

沈珏一看是位老者,十分惊讶于老者的轻功,但是惭愧之情毕竟更浓,一直说着抱歉的话语。又想起母亲和弟弟,来不及解释便飞快地跑了。老人家也不恼,微笑着捋着胡子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毛毛躁躁的。”

没人知道沈珏将会是那个阴谋中横生的枝节。沈珏自己都不知道。

他的担子也在半路的时候扔掉了。他只觉得为抬手效劳是臣民的本分,何况现在怕死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只是怕,怕回不来了。”

“怎么会呢?我会去救你的。”沈珏伸手环住她。

生活那么美好,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就是不可多得的恩赐。

安若素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梦中出现的却总是安若之死去的场景。满眼望去全是身红色的血,像是身处躺满死尸的乱葬岗。梦境中散发的蛆与尸体的味道,令人作呕。

“若素。”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可是她的视线范围内却没有人。

“你是谁?”安若素惊醒,浑身是汗。

“我是苏维。”门口传来苏维的声音。

安若素站起来,把被子抱回床上,打开门。

苏维见到安若素的时候简直把自己吓了一跳。眼前的她无精打采,双眼红肿,脸色惨白像是刚从牢房里走出来的人。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需要人陪着,那么应该没有人比我更合适,因为现在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安若素看着他,轻声说:“嗯。”

“你还好吗?”苏维忍不住问。

安若素愣了一下,然后说:“我很好。”

苏维长叹一口气说:“出去走走吧,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好。”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