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甜甜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纠结的秦越,觉得还有些奇异。

她姓刘,大约四十岁上下,长得一脸的凶神恶煞,尤其在满的横肉衬托下,显得威严无比,她的皮肤又比较黑,就像地府上首坐着的那位阎王爷。

而现在,他们已经要升入了初中,成为一个小小的少年。

不知不觉,一个蛋糕做好,一个上午都已经过去了,不过因为她准备的生日礼物还有一点收尾的工序,她打算在下午的时候去给秦越过生日。

“那我教你一句,你唱一句好不好。”

楼上的一户人家搬家,扔了许多不要的东西,他就找了个人不多的时间,下来收拾,这些纸箱子对于六岁的他来说有点沉,但还是可以卖不少的钱。

前头的秦越面无表情,脚下的步子跨的更大了。

闻甜甜回到家,就将自己的作业本拿出来,把上面因为开小差胡乱涂画的猪头和鸭子都给擦掉,才跟季染君打了个招呼出门。

“秦越哥哥,我们放学一起走好不好。”

还没等秦越有什么反应,小姑娘已经拉过来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塞到了自己的衣兜里,费力的掏着什么东西。

季染君女士将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把没有洗的锅碗瓢盆都丢给了自己的丈夫,一手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一手牵着女儿的手就往谢卓慧家的方向走去。

她眼睛弯了弯,第一步守护秦越的计划已成功,而且还做了他的同桌,顺利的超乎想象。

甜软的声音落在耳朵里,秦越转过身来,察觉到那只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觉得有点烫。

小张老师诧异的看向他,这个小霸王难道又要闯什么祸?

不过孩子和同学处理好关系,不再被排挤,她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不会说什么阻拦的话。

闻甜甜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了一眼厨房正在忙碌的父母,偷偷趴在了闻季的耳边,悄悄道:“哥哥,甜甜想上学。”

秦越每天都要上下学,放学后他应该要回家,应该不能玩太久,那他们一天就只能相处差不多一个小时。

他抬头看了看太阳,快步走进了附近的一栋楼。

秦越在她期待的目光中舔了一口手中的棉花糖。

他们不知道,她知道就好了,毕竟她也没办法和这群小孩子置什么气。

“你们为什么欺负他?”闻甜甜没有回答,故作凶狠的又问了一遍。

终于,在她等到有些困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绕过那边的空地,缓缓的走过来,闻甜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甜甜身体一直都不好,甚至两岁的时候去了一下小区附近的超市,回来就发烧了好几天,从那以后,家里人再也不允许甜甜出门了。

好可爱……

而且,是新郎给新娘的车做了手脚,故意制造了一起车祸,因为那个男人之所以求婚,也不过是为了能够得到闻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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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缓流畅的琴音一点点的流淌进心里。

一曲毕,秦越骤然醒过神来,攥紧了手心里的东西,有些慌张的离开了众人的身后。

等到走出闻家大门,秦越才终于停了下来,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来。

九月的夜晚有点冷,有风吹过来,打在人的身上骤然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秦越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无力的倚在墙上,缓缓的将攥紧的拳头打开。

一枚小小的发卡正躺在手心里,上面是红色草莓的样式。

这是他之在一个饰品店里看到的,虽然不贵,对他来说也是奢侈了。

可是,今天他才清楚的认识到,闻甜甜和自己不一样,她应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漂亮,善良,多才多艺,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而他,秦越低下头看到自己洗的发白的球鞋,和手中幼稚的发卡,自嘲的笑了笑。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些配不上她。

闻甜甜其实在演奏开始前就发现了秦越,可是等她弹完一曲之后,他就从原地消失了。

跟闻妈妈说了一声,闻甜甜急匆匆的跑出来,就看到瘦高的少年正缓缓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秦越。”

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秦越的像被钉在原地,霎时愣住了。

甜甜,追出来了……

转身,秦越就看到小姑娘朝他飞奔而来。

“我的礼物呢?”

闻甜甜在呆住的秦越面前伸出手,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小姑娘浅浅的笑着,秦越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鬼使神差的将手中攥紧了的草莓发卡递了上去。

发卡在他的手里留下一道红色的印记,看起来应该是在手里攥了很久。

“好漂亮。”

闻甜甜笑着,微微侧过头去,有些任性的说到:“你帮我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