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阿媛姑娘……”
绿珠打断道：“不用你多管闲事，何七犯下的错，必须他自己偿命。”
不远处的山林错综复杂，绿珠寻了一夜也没能寻见何七，悻悻地回到住处，等着白日再做打算。
莫名而来的失落，使得阿媛多少有些不安，“七哥，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看来我果真不是什么习武的材料，不练了不练了！”
“也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事，小媛儿听见了，就让她听着吧。”钱老太拉过阿媛的手，对着何七安慰道：“你父亲逃了一辈子，被人一把火点了，好歹让你得了解脱，可以光明正大地活，没什么难过的，别让小媛儿笑话。”
钱老太容光焕发几日，上午教二人武功，下午不紧不慢地赶路，不知为何，她的面容一日比一日憔悴枯槁，阿媛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问道：“嬷嬷，你这几日……是不是身体不大舒服？”
“阿媛看好了，这招‘翻身探月’对付比你高一头的，最是管用。”
“怎么，小美人儿觉得，石崇那厮不是罪有应得？”
正午时分，饭后总是慵懒，何七和阿媛收拾碗筷，钱老太兀自先睡去了，趁着周围没人，何七小心翼翼地亲了亲阿媛的面颊。
但何七最是明白，钱老太摆明了的失望，并非故意打击他，这些招式的精髓不是随便赶鸭子上架就能领会的，何况他从小缺乏锻炼，力量和柔韧都差得太远，纵然有钱老太这样的大师助力，也实在有些勉强。
“钱嬷嬷——”阿媛绕到钱老太身前，晃起她的衣袖，实在令人心疼，钱老太奈何不过，“就你会撒娇，老婆子没办法……”
阿媛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小二大抵明白了，深深看了阿媛一眼，叹道：“姑娘命苦，这般貌美还颠沛流离，我定然要帮的，这银簪姑娘留着，万一以后需要银两，岂不误事？”小二不容阿媛多说，急匆匆地跑进后堂。
孙秀一声冷笑，“大难临头，纵有宝地千里，还不是付之一炬，忍辱多年，我孙俊忠等得云开雾散，可你石大人，到头来不过阶下囚一名，只能在这干过嘴瘾，还有什么可以得意？”
“不要，不要……”石崇绊倒在地，泣不成声，绿珠抛来的诀别一眼，更令他肝肠寸断。
“石崇胆大包天，竟敢糊弄于我，枉我好言好语……”孙秀得了美人，没开心几日就被拆了台，本该怒极，但他面上竟然露出一丝喜色，原是在暗忖：“难不成他府上，还有更美的美人？”
“嬷嬷说的是，但我躲在这暗无天日的纸醉金迷里这么多年，哪还存着半点先祖的风姿，只怕……”
什么叫“多活个两三年的”？不过几句话的工夫，妇人已经将何七敏感脆弱的心绪拧了个七零八落，让他全然不知所措。
“阿珠不过开个玩笑，没想到哥哥真还醋意大发。阿珠又不是傻子，方才哥哥一叫那十个姐妹出去，我就知道今日的客人不好对付，让小媛替我挡了。”
“兄长，我今日来，只带了一件青鸾点翠步摇，这十位佳人不相上下，你帮我评判评判，看看到底该赏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