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城马坐了下来,面上的笑容愈深:“近来你同她似乎生了嫌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她把我二哥送到你床上的不成?”

她揉着自己的头发,十指像玉筷一样插进浓密的发丝,双眼迷蒙。一支海棠卧梨花,所谓美景,不过如此。谁又能想到,如此艳丽纤秾的神情,会在素来肃穆沉静的皇后脸上浮现呢?

茹蕊钰将一盆晶莹的葡萄向前推了推。金紫烟说起她幼时的顽事。不同于两个性格沉闷的姐姐,她的性子是顶顽皮的。小时候她最爱寻来一架梯子,爬上那高高的红墙,两条小腿晃呀晃。她看见了头顶的一汪蓝,远处淡得看不清的山峦轮廓。她咿咿呀呀地唱着自己编的小曲儿,一声一声,直到引来一大群人。她的姐姐们也在下头干跺脚,啐道,快把这个野丫头撵下去!

金紫烟拿出一个竹筒,里边插满了细细的签子:“我昨儿做了一晚上呢,来,你先抽。”

“何出此言?”

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他,能够治服她了。

即使他们已打了多年的太极,但在这一天,她乏了。

他吸了口气,然后道:“蕊钰,从前我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么?”

“你为我如此辛苦,我可心疼你,给你什么都是应该的。”他惺惺作态的样子教她觉得甚是好笑,若是真心疼她,还请他夜里少来几次。

“竟……竟然是你!你到底生了几个胆子!你可知轻薄本宫的下场?!”

“怎么了?”怜儿问。

什么都变了。

茹蕊钰深深叹一口气,却终是说不出口。她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老头子在此刻威逼她破了身子,有什么好处不成?若是想令她蒙羞,多的是法子,就是令她大庭广众之下去勾引风皇也未尝不可,何必如此迂回?

“主子可别这么说。说到底,还是因为新帝姬不讨陛下欢心罢了。”怜儿笑,“再说,封号相撞也

她却只是平静无波地望着他。

“嗬,这位就是新来的无双帝姬了?”风皇拍了拍胯下的女子,示意她停下。女子婉然起身,从袖口拿出手绢,轻轻拭去唇上汁液,拢好衣衫坐了下来。

茹蕊钰回以冰冷目光。

恨她三番五次拒绝他,恨她投怀送抱又离开,恨她出尔反尔乃至下药。但看着身下,她痛苦扭曲的面容,为什么他心底升起了一丝隐秘的喜悦呢?

他初尝性事,因着春药,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她的身体浅浅地附和着他,不冷不热,像她这个人。她呻吟着,双手拽住垂落的帷幔,叫声天然的慵懒。他想,这大抵也是她的初夜。

本该是美好的。

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风城晓飞头也不回地转身出去了。帘子在他身后叫嚣着。

茹蕊钰回过头来,饶是看了许多年,金玉妍仍暗暗心惊于她的美。这张脸,不该存于人世间的。它像是个口袋,能吸进人所有的言语,只让人情不自禁地窒息——

“玉妍。”她懒懒地叫着。

金玉妍回过神来,坐到她身边。茹蕊钰挥退丫鬟,松松地拉上衣裳,不顾胸前露出的半寸春光。

“你怎么有空来看我?”

金玉妍收回目光,重重叹了一口气:“关于我那尸骨无存妹妹的事,也告一段落了。”

“哦?你父王怎么说?”

金玉妍一字一句说:“联,姻。”

茹蕊钰看着她:“我猜,你是来向我求助的。”

金玉妍“噗通”一声跪下了。

“我派的人回来说,风皇陛下会在我和妹妹中选一个嫁与大皇子殿下,再择一个做他的后妃。你我一同长大,自然知道我对他的情意……”说到此节,她脸上露出一抹羞赧的神色,“蕊钰,我知道这么做让你难受,可风皇只对你高看一眼。求你,帮帮我……”

茹蕊钰拿起一把折扇掩住面孔,只露出一双眼:“我为你做这件事,那么以后如果我有难了,你也要记得还我的这份情。”

金玉妍笑:“自然!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茹蕊钰翻了翻扇子,上头画着一束清瘦的梅花。她拉金玉妍起来,金玉妍忽而轻声道:“对了,

二皇子和我一同来的,说是要见你……”

茹蕊钰扬了扬脸:“来人,为我更衣。”

茹蕊钰挑的时机算巧,一个明艳的后妃从大殿出来,和她堪堪擦肩而过。茹蕊钰挑着眉,认出是玉充容,长相和玉婉琳有几分神似。

风皇正在看着折子,分明是见她进来了,也不出声,继续翻着折子。茹蕊钰便一直跪着。也不知跪了多久,才见他缓缓放下折子,道:“倒是来了稀客。”

茹蕊钰低低地叫一声“陛下”,也不多说。她依旧穿着雪白的衣裙,一尘不染。风皇看着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唤道身边的太监:“去,把帝姬身上的衣衫脱了,看着碍眼。”

太监一怔,心下有些打鼓:“陛下,奴才这……”

风皇回了一个眼神。太监哭丧着脸过去了,还没近身,茹蕊钰自己麻利地动了手,衣衫尽褪,只留下浅色的肚兜。

她一身肌肤白得耀眼,晃得人刺眼。她肚兜上绣着两朵桃花,粉红的蕊正被乳头顶着,突出两个小点来。因着跪姿,风皇能看见她胸口一道浅沟。

“可还能起来?”他的语气莫名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