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还没回神,“嗯?”

小阿阮害怕似得,在她手心里颤颤巍巍的抖着,甚至顶部都哭了出来,濡湿她的掌心。

她鼻尖蹭了蹭阿阮的脖子,语气又低又轻,在他耳边轻轻吐气,“阿阮好香。”

阿阮手指绞了绞皮尺,抬手比划:

魏悯不着痕迹的收回筷子,低头扒拉了两下碗里的饭,才笑着抬头看他,“是阿阮今天做的菜好吃,你做什么饭都香。”

阿阮其实更倾向于魏悯住在家里的,所以听她这么说,心里虽然担心妻主辛苦,可却没阻止她对自己好。

虽然两人间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无数次,可阿阮还是止不住的脸红,将胳膊缩回去,拉过被子裹住自己。

山谷中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听的阿阮想逃。

他身上温度高的烫人,人也不舒服的紧皱眉头,嗓子里偶尔溢出两声呻吟。

大夫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最后才站在魏怜两口子面前总结道:“至少是昨天早上起的烧,当时可能是低烧。

魏洛顿时也不喊了,扭头就往家里跑,跑的比来时快多了。木屐跑掉了又赶紧扭头捡了回来,提在手上也不穿了。

阿阮对着一小块铜镜往额头抹上药,药水碰到破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阿阮被激的一哆嗦,疼的嘴唇发白,抖着手涂药。

阿阮算了下,一条手帕给的钱的确不多,但多绣些,多少还是能存点钱的。

魏悯一想到自己撇下刚成亲的夫郎,一走就是一个月,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怪舍不得的。

阿阮半边身子都酥软了。他脸皮有些薄,实在受不了妻主一边摸自己一边用这种不正经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头一侧,寻到了魏悯的唇堵住了她的话。

今天他本不打算让妻主跟着来的,是她不放心自己。

阿阮因为这件事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就他张氏女儿张有钥读书重要,他妻主就不重要了吗?

魏悯见长姐眼底发青眼里还有血丝就知道她昨夜怕是一宿没睡,心里有些心疼,伸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说道:“姐,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我真的不怪姐夫,也是真心喜欢阿阮,哪怕他不能说话是个哑巴,我也喜欢他。”

——妻主是要考状元的人,我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不需要吃这个。

“我只是不想你再生个孩子了,你却以为我想要女儿……你对我越来越冷淡,我也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于是两人就这么一年比一年冷淡的过着。

“我是不如陈家大儿子温柔体贴,可我曾经喜欢你的心没输给任何人过……自从生了洛儿后你的话就越发少了,你是嫌弃我不能生女儿还是后悔娶了我?”

这边魏悯和阿阮已经睡了,而另一边,孙氏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踏实。

魏悯松开他的手腕,收回的手,虚攥成拳放在膝盖上,坐在床边不再言语。

魏悯将水盆放在一边,擦了擦手上的水,走到床前。

魏悯也不管她们,见阿阮听见众人声音回神后,微微垂着头,局促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眼里不由得泛起些许笑意。

两家离的近的一般也就是一盘鞭炮,一顶两人抬的小轿,家里张罗一两桌酒菜请亲朋好友邻里周围吃吃喝喝也就没了。若是离的远了,还需要问人借头毛驴,在驴脑袋上绑个大红花就将人驮回来了。

既然张氏要把他嫁出去,那把自己打死了他就一分钱都拿不到!

见张氏牵着阿阮的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有多亲近呢,其实他只是按住阿阮的手,免得他抬手比划,让那穷秀才看出他是个哑巴。

张氏在桌边坐下,伸手将碗里仅有的一个水煮蛋拿过来,轻轻磕碎,细细剥壳。

卫夫子很喜欢魏悯这孩子,曾经想过把儿子许给她,不过被夫郎拦住了,但这依旧不妨碍她欣赏魏悯。

知道孙氏说的在理,魏怜抿了抿唇,妥协的坐在桌子旁,问他,“那说的是哪家公子?是陈家的小儿子吗?”

孙氏自认心肠硬,但跟张家人比起来还是软和多了。

“回来了。”孙氏正跟李冰人聊的火热,余光瞥见魏怜进屋,随口问了句,“稻子种完了吗?”

魏悯自从在家里住了之后,就不许阿阮晚上碰针线,怕他熬坏了眼睛,老了之后看不清东西。

这次一去小半个月,魏悯走之前还是又叮嘱了阿阮一遍,不许他晚上刺绣。

如今已是七月二十了,赶考宁愿去早也绝不能晚去,魏悯明个就该走了。

晚上魏怜将魏悯和阿阮喊来自个家里,和孙氏做了些菜,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魏怜不放心魏悯一个人去,本想收拾收拾东西跟着她过去,盘缠虽然不多,但她可以过的苦点,路上多多少少能照顾着魏悯。

对于她的想法,魏悯却不同意。

如今魏家就她们两个女人,家里不能没人照顾。再说田里的水稻过两日天气一晴就该收了,随后紧接着的就是再播种插秧,她俩要是都不在,难不成指望家里的三个男子干完这些粗活?

魏悯不在家,阿阮还指望魏怜照看呢,她说什么都不同意两人一起去。

魏悯的想法更现实,也更合理,最后魏怜只能妥协。

明天魏悯起早赶路,魏怜送她去县里,两人都没喝酒。

饭后魏悯和阿阮就回了家。魏悯在家住了这么久,如今突然要半个月见不着人,阿阮心里有些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