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体温,带着湿润的水汽,若有若无的体香,撩的魏悯骨头发痒。

魏悯见他没有喊自己的意思,就主动扭头问他,“怎么没去睡觉?”

——你晚上吃的比平时多,是不是中午没吃饭?

说完忙低头喝粥。

他身上竟然未着寸缕……

阿阮茫然无助的站着,这些声音听多了,连他自己都在想,他是不是就不该活着。

阿阮闭着嘴唇牙关紧咬,竟是一口也不愿意喝。

大夫摸了脉,见阿阮头上有伤又看了看他的额头,“这儿磕完都不知道敷药,的亏没磕烂,不然碰了水非得留疤不可。”

魏洛又推了两把,见院子里静悄悄的,堂屋的门也没动静,不由得有些害怕了。带着哭腔又喊了两声,屋里还是没人理他。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额头磕着的地方就肿了起来,通红一片,擦破了层皮渗出血。

手帕也不是什么能赚钱的东西,李氏给阿阮的钱自然不多。手帕根据绣工给钱,绣的越精细越精致,给的钱就越多。

落羽书院每个月给学子放三天假回家,探亲也好休息也罢,每个月就只有那么三天的假。

魏悯听见他的声音,手里的动作不由得加快,用前胸压着他平坦的胸膛摩擦,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吐气,语气带着些许笑意,“阿阮的声音真好听。”

他们的话阿阮都明白,可张氏让人帮忙传了话,他若是不回来,张氏指不定要去青禾村里闹,被人看了魏家的笑话。

魏悯昨天下午本就打算回书院的,但因为张家的口信,让她耽误了一天。

孙氏进屋去找魏洛了,魏悯姐妹俩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阿阮一时间显然忘了魏悯不懂手语,一句话接着一句话的又比划出来:

感觉到孙氏手指蜷缩,魏怜不由得用拇指安抚性的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

“魏怜,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哪怕日子过得再苦,我可曾怨过你?”孙氏苦笑垂眸,遮住眼里的酸涩痛苦,“你觉得我过日子斤斤计较,小家子气,可如果不精打细算,这个家要怎么过下去?”

阿阮见妻主今晚似乎没有那方面的打算,一直悬着的心算是缓缓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莫名有股微不可查的失落。

阿阮吃惊的抬头看魏悯,泪水悬挂在长睫上,要落不落。他愣怔的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僵硬的腰背像是忽然间就没了支撑一样,一下子瘫软下来,轻垂眼眸,摇了摇头。

天冷可以不洗澡,但脚总是要洗洗的。

一干人还等着看魏悯拜堂呢,年轻些的就起哄催促道:“赶紧的,发什么愣呢?”

穷苦人家成亲娶夫,自然不能像有钱人家那般需要准备个把个月,才令下人抬着成箱成箱的聘礼嫁妆,坐着高头大马,领着唢呐喇叭一路热闹的迎亲。

阿阮咬了咬牙,伸手将长条椅子抱起来护在胸前,转身就往外跑。

张氏很满意大家对于阿阮的印象,但没拉着他坐下来陪客人,反而是又拽着他回里屋去了。

张氏回屋睡了个回笼觉,再起来的时候,阿阮已经将饭摆好了。

卫夫子抬头看见来的人是她,手下动作未停,笑着说道:“我这盆土马上就翻完了,你先坐那竹椅上等我一会儿。”

见魏怜没说话,孙氏将毛巾展开搭在盆沿上,接着说道:“你看村里那几个跟阿悯同龄的人,连孩子都有了。咱们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阿悯要是再拖下去,等年龄大了,更是娶不着夫郎。”

但若是想卖个好价钱,只能是那种窑子柳巷了……

魏怜姐妹不多,一共两人,她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个妹妹。

秋季本就多雨,魏悯出来时天才刚亮,丝毫看不出下雨的迹象,而等她看完考试场次从卫夫子那里出来,路上又碰到同窗多说了两句话后,雨点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魏悯站在书院门口,看雨幕中或冒雨前行,或踏上马车的人,想着自己该如何回去。

这雨来的突然,跟魏悯一样没带伞的人不计其数。大家你挤我我挤你的站在房檐下,七嘴八舌的抱怨。

有骂天公不作美的,马上就乡试了,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几日。

有埋怨自己乡试场次靠前的,晚上几日,她好能多看些东西。

魏悯也不与人交谈,就站在屋檐边角处,静静的看着雨。

她今天来的时候跟阿阮说了晌午前回去,他若是等不到自己又该跑到村头等了。

雨那么大,他身子底子又差,别再冻着了。

就在魏悯想进去找卫夫子借一把伞的时候,就见身旁有人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

魏悯一愣,微微侧头,就见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男子。

那男子比阿阮还要矮些,才到她胸前,魏悯低头才看到他……

黎青今天出来的有些晚,他身边伺候的书童是个细心的性子,时常备着伞,今个倒是用上了。

他离老远就见书院门口堵了许多人,叽叽咋咋的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