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阿阮身上却出了一层的细汗。

说着还捡起地上的碎石块往魏悯身上扔。

张老大觉得这个计划好是好,既省钱又省力,但若是阿阮不愿意呢?

她这话声音不低,刚好够走近的魏怜和孙氏听到。

阿阮卷起来的袖口吃饭时忘了放下来,露出一截白皙如藕消瘦如柴的小臂,脆弱的如同陶瓷一般,仿佛稍微用力一握就会断掉一样。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你以为我不爱戴首饰,不爱那些胭脂水粉吗?可你妹妹需要念书,家里需要开销,哪里有闲钱买那些东西……”

阿阮一怔,睁开眼睛想去看身后的人,奈何他背对着魏悯,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见她声音低低在耳边响起:

阿阮的手掌并拢贴了下额头,又立马攥成拳头只伸出小拇指在胸口处点了几下。

魏悯和魏怜二姐妹将所有客人送走之后,又将院子好好收拾了一番,等忙完这些已经到了半夜。在魏悯把姐姐一家送走后,小院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魏悯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秀才之一,年纪轻长得好,若不是家里穷,成亲后得住到老宅,身边又没有公公婆婆帮忙哄孩子,妻主读书不赚钱之外,这魏悯还是多数男子都想嫁的妻主。

这样的夫郎,娶进门她疼都来不及呢,哪里会委屈了他。

张氏被推懵了,他从没想过阿阮敢反抗,被反推了一把的时候,愣怔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孙氏见到阿阮这幅模样,心里的愧疚倒是少了几分。

他今天之所以早起,是因为李冰人昨个说给阿阮说的那个妻主,今天会来他家里看看。

如今见她脸上露出笑意,又听她说是好事,那三人恐怕连书都看不下去,自己一走,就会猜测是什么好事。

魏怜看了眼面前的父子俩,又看了眼李冰人离开的方向,犹豫了一瞬,才问道:“刚才来的是谁?”

县里可不比乡下,多个人多张嘴都养不起,张家夫郎这才找人给阿阮说亲,想把这个累赘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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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为了儿女情长耽误了学业?若是自己出去送她,误了妻主回书院的时辰,肯定会惹得夫子不高兴。

道理阿阮都懂,可他心里就是难受。

阿阮干脆往床上一趟,拉过被子一把将自己的头蒙住。被窝里还有妻主身上的温度和气味。

魏悯从锅里拿了两个窝头,挨个掰开,往里面夹了点咸菜,就这么边走边吃。

从青禾村到县里的路不算难走,除非下雨天被驴车祸祸过才会显得泥泞不堪,平日里不下雨倒是挺平坦的。

魏悯回到书院的时候手里的窝头早就吃完了,她先回了趟住的院子,将包袱放屋里。

她来的早,屋里三人这时候才刚起来,看到魏悯回来,倒是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今个不回来了呢。”

“你家里有什么事?怎么一回去就是这么多天。”另一个边洗漱边含糊着问她,“是什么好事,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魏悯还要去跟夫子说一声自己回来了,就随口敷衍道:“也没什么事。”

屋里三人跟她貌合心离,但凡有一点小事都能传的整个书院都知道。魏悯不喜欢拿自己的事供别人谈资,也懒得跟她们细说。

魏悯见到卫夫子后跟她解释了一下自己晚归的原因,夫子倒是理解的拍拍她的胳膊让她回去了。

……

阿阮再睡醒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亮了。

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阿阮就起来了。妻主给他留了热水,若是再懒一会儿,水恐怕就要凉了。

阿阮走到灶台前往锅底看了一眼,火似乎才熄灭没多久,灶台旁干干净净的,地上的柴火都被拨到一旁,想来是魏悯怕锅底有火星子溅出来,别点燃了柴火。

锅里魏悯给他留了三个窝窝头和一碟咸菜,阿阮将笼屉端出来,才见锅里的热水中还有一颗水煮蛋。

阿阮脸上止不住的浮出笑意,将鸡蛋捞出来放在掌心里握着,舍不得吃。

阿阮这边吃过早饭,就见孙氏带着魏洛来找他说话了。

想来是魏怜交代的,怕魏悯走后阿阮不适应,就让自己夫郎过来陪陪他。

两人搬了矮凳出来,晒着温和的阳光做着手里的活,魏洛则是蹲在院子里自己跟自己玩,不吵也不闹。

孙氏手里拿着的是个鞋样子准备给魏怜纳鞋底。

阿阮以前在张家,什么活都是他来做,会的自然多,邻里见他手巧还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