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温和的笑了笑,接道:“我瞧着不像是要对废太子宽厚处理的样子。只是我们的几位大人也被派了出去,总不能让三哥他们白捡了便宜,大哥也要早早安排人顶上才是。”

太子着杏黄色便装,在一旁嗤笑出了声,说:“那是两位娘娘的心意,哪是那些劳什子药膳可比的,也忒寒酸,赶明儿孤送些好刻化的糕和点心来,给你好好补一补,也算一点心意。”

云微盘坐在榻上,感应到四下无人后,一转眼进了空间,直接瞬移到二楼,从房间内一个古朴的箱子里翻出一面铜镜,嘴里念着:“难怪之前怎么也找不到,果然是被我放在箱子里落灰了。”

刚刚进酒回来的胤疑惑地眯起了细长的丹凤眼,让不经意间看到的云微吓了一跳,只道他不愧是最后的胜出者,这份敏锐便已高于他人,孰强孰弱早有定论。

婉容即便有万般不好,对孩子的一颗慈母之心却十分难得,让这个时空旅客也不禁柔软起来,一次次地让步。

婉容一看她那义愤填膺的表情,便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语气淡淡地说:“快收收你的这副表情,让人瞧见了不知又要说些什么。”

豫津的声音一波三折,惹得不知把自己倒挂在那棵树上的飞流扑通一声摔了下来,气冲冲的跑来说:“豫津,爱撒娇,羞羞。”

开席不过片刻,莅阳公主在谢玉身旁一番耳语后,只听得谢玉说:“各位,雅宴不可无乐,既有妙音坊的和玉姑娘在此,何不请她抚琴一曲,一洗我辈俗尘。”“侯爷严重了,和玉不才,愿为大家助兴。”

云微心里一暖,小心翼翼地接到手中,说:“谢谢你,豫津,我很喜欢。”言豫津满脸欣喜,一面往妙音坊里走,一面说着:“这没什么,你若是喜欢,我还给你做。”云微不禁翘起了嘴角,把自己对那人的最后一丝绮念甩在身后。

云微将夹好碳的手炉递给梅长苏后,不慌不忙地说:“我可是发现谢玉招揽了许多江湖高手进京,虽说卓家父子已被我用药暂时封住了一身修为,可这些高手一齐出动,十几个禁军怕也是不敌的。到时候,除夕夜天子赐菜的队伍被杀,又是谁的过错呢。”

“阿微,苏兄到底要和我爹说什么,这么神秘,我都不能听。”豫津心中满是疑窦。云微避而不答,只说:“走吧,不是打马球吗,给你们俩瞧瞧我的本事。”她微微昂起头,神色明艳,乌黑的眸子里似有星光闪耀。

经此一役,谢玉对梅长苏更加忌惮,太子也暗恨云微所为,命他尽快除掉二人。与此同时,梅长苏一行四人正在向兰园出发。

云微坐在榻上,目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看向屋外斑驳的树影,仿佛瞥见一片树叶无助地在风中打着旋。

谢玉愣怔了许久才问:“有客人?”景睿这才将先前准备好的说辞告知。谢玉点了点头,只将人安排在雪庐,并无他言。云微却心有戚戚,只道这人之后必然有所查证,伪装之事已然炉火纯青。

云微揉了揉眉心,不耐烦地说:“让他去偏殿,别在这屋子里碍眼。”

“那个叫江芙的,奴婢们已经找到,不知主子要如何处置?”

“哼,她可是怀着驸马爷的骨肉呢,总不能和其他奴才住一块儿,找个耳房关着。等明个儿驸马爷一醒,让他们好好叙叙旧情。”

翌日,天刚刚擦亮,昨儿还是新郎官的驸马爷便穿着里衣,领着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拘谨地跪在了大厅上。

云微慵懒地坐在檀木椅上,吹了吹浮起的茶沫,漫不经心地说:“本宫怎么记得,驸马未成婚前不得有庶子女呢,姑且只当这奴才是个通房,可着肚子要是让皇阿玛知晓……”

话音未落,底下哭得梨花带雨的江芙娇泣声一顿,连忙磕起头道:“殿下,殿下,我的孩子是无辜的,请你放过他吧,我和少爷是真心相爱的,江芙不是故意要和您抢。求您不要告诉皇上,求求您。”

云微看得一阵隔应,突然觉得早上的红枣燕窝粥有些腻味。这么多世,还头一回遇见传说中的“真爱”。

她皱着眉头说:“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这公主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驸马,带上你的奴才走,不许再进公主府。若是让本宫听到些不利于自己的流言,你知道这孩子会怎么样。”

形势比人强,敦多布多尔济只好掩下心中的怨毒,扶着身旁的女人悄悄地离开了,却不知自己早已被暗中动了手脚。

厅上,云微勾起了嘴角,心想:竟然敢给我下毒为别人腾地方,那你可要好好保护江芙的孩子,否则一不小心,就要绝后了呢,敦多布多尔济。

逝者如斯,天波易谢,寸暑难留。

这厢云微正朝“海蚌公主”努力着,随着喀尔喀诸部大大小小的人物不断进出府宅,漠北的局势也不动声色地变化起来。

那边的敦多布多尔济私宅内,江芙挣扎一夜,终于产下了孱弱的女儿。虽说她心中满是失望,但在心上人的欣喜而激动的目光下,还是消除了对孩子的芥蒂。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个曾被她嫌弃过性别的女儿,会为她挣得多少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