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豫宁小小的心中,早就下定决心,要陪伴这个多次保护自己、疼爱自己的孤独的老婆婆。

接着,在拿着婆婆送的仙女木雕发呆的时候,黑豫竟然想象起婆婆哭时的模样来,那布满皱纹的眼睛,其实还是很漂亮,要是那双眼睛落泪的话,是什么模样?想着想着,那画面居然跟自己手中的木偶重叠了,他似乎记起了什么事情,可是只有一瞬间,只是一个画面——那是仙女的泪眼,为什么他脑海中会浮现温泉内那位仙女落泪的眼睛?画面如此真实,让黑豫吓了一跳。

然后,她还替豫宁洗干净了她原本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是红白色的,不像是姐姐跟涂大哥喜欢的颜色,为什么会是红白色?有太多的疑问了,最大的疑问就是,刖儿他们,是怎么把姐姐的女儿拐来的?而且姐姐的女儿分明就是圣城的圣女,难道这是命运的牵引吗?抑或是刖儿早就知道她是圣女,所以才把她拐来的?可是假如真的知道她是圣女,明明是自己将来唯一的新娘,却又将她扔在了山坡上,理都没有理她?太多的想不通了,那些小孩子的思想,香宁现在是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就是了。

一声不响,豫宁便轻易地将手上的绳子烧断,同时解开原本手上和脚上的束缚,看着手中和脚上的勒痕,豫宁撇了撇嘴,倒是想起奶奶来,因为肚子饿了。

惊讶,这个脾气古怪的婆婆,在这时候怎么象小孩一样闹起别扭来?害黑豫只好使出平时对待忧儿刖儿的杀手锏:“婆婆乖,伤好了去哪里玩都可以了哦,待会还会有好吃的。”

香宁迷惑了,眯起满是皱纹的双眼,她伸手抚摸起“仙女”的头来,心里问:你也认得我?

旁边的爱者反而对黑豫手中的刀产生了兴趣,眼看这刀已经钝得生锈了,可那些劈完了的足够全圣城用的柴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是这刀劈出来的?不简单啊。

越走越近的黑刖跟忧儿手牵着手,在他们打斗的场地前停了下来。

两个8岁左右的小孩结伴而行,旁边没有大人,其实是挺招人注目的,被问者正是旅店的小二,店内的人都穿着统一的服饰,头包着彩色头巾,身上围着彩色围裙,虽然古怪,可是感觉却很专业的样子,这里正是来自未来的若惜在唐朝开的连锁酒店呢,那彩色的服饰啊,正是若惜的风格。

最后,黑刖睁眼,看见那个夺走白衫女子的男人手中,拿着的正是一直立在王陵内的黑鹰剑!为什么?那把仇人的剑为什么会出现在王陵?还插在了贤者的墓前?是示威吗?

向东不情愿地转身看向安安,就是奇怪为什么无论走到哪个偏僻角落,都能被他找到?他是捉迷藏高手吗?

李晴——李青冉的妻子,十二王妃。

可甜甜却犹豫着不肯离去,这时候又听见一记更大更长的尖叫声,简直好比涂震的狮吼功十成的功力,不愧是他涂震的女儿啊:

爱者恐怕是“忧儿林”的第一位客人,可是两位小主人却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招待。

“没问题~!”黑刖拍着胸脯答应:“每天太阳下山前的这个时候,你就来这里吧,我把我的毕生法术都教给你!”说得豪气万丈:

“……”香宁不敢相信她刚刚听见了什么。

香宁一想,却马上朝爱者说道:“请让所有人停止吃鸡肉,并且焚烧所有家禽,不管是已经生病了的还是没有生病了的,这恐怕是鸡瘟。请命健康的人去对鸡棚进行清扫,再晚就来不及了!恐怕看似健康的鸡,也已经遭到感染,只不过是还没发病而已。”在大清时,有一回产生了大面积的瘟疫事件,就是由鸡引起的,当时年幼的她还跟着阿玛下去民间进行督促清洁的工作,面对当时尸体遍野,纸钱纷飞,呜咽声不断的凄凉情景,香宁都还觉得历历在目,连阿玛的话都犹在耳边:“香宁,要记住这些民间疾苦,以后要以宽大怜悯的心去辅助皇上,知道吗?”回忆太过遥远,一些村民的抗议却打断了香宁的思绪:

“帅帅。”小黑刖标准地学着,竟然也是汉语。

吃了一个闭门羹的爱者在门外保持刚刚的姿势无法动弹,眉毛却一直在隐隐跳动,背后的几位婢女忍不住开始窃笑起来,这就让爱者觉得更难堪了,难道那丑妇人不知道,他爱者曾是圣城鼎鼎大名的美男子吗?!活了73年,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拒绝的老男人,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香宁并没有放弃,她跟着拨开了树丛,忘记了此刻老妇人的身份,硬是钻了进去。

拄着拐杖,她以缓慢的速度跟着他。黑豫修长的双脚走一步等于她此时的五步,可他居然配合她的步伐,一样缓慢地走着,并体贴地问:“孩子重吗?需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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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看着泥泞的土地,明白这里连一个像样的石路都没有的村庄,才是她最好的藏身之所,没有人会猜到她在这里。

贤者缓缓地说出最后的愿望:“我老了,不想再看见年轻的圣王在我眼下死去……豫儿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他曾经非常善良,所以记忆之珠才会落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却因为亲手杀死的第一个人是自己唯一的朋友,所以才变得越来越暴戾,同时圣城的责任对他年少的心灵而言,太过沉重……我希望,你们别告诉他实情,在他醒来之后,让他过普通人的生活……就说,我是他的养父……另外,我让爱者负责新一代圣王的教育,是因为他在我们之中最年轻,同时最具有爱心,希望他能带给新圣王一个比较美好的童年,让他能健康成长……你们即使处在恶魔之地的出口,也必须时刻辅助爱者才是,知道吗?”果然是要交代身后事。

“……,哦……”黑刖只好认命地离开。

……

“叩叩叩”,又是敲门声:“忧儿,今天豫师父开始教我练新剑法啦,你要不要一起看?”

“不要了啦!”

“那招式很帅哦!”

“不要不要!”黑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烦的?

“哦……”低头,黑刖再次离开了。

……

……

“叩叩叩叩”,还是敲门声:“忧儿!吃晚饭啦!”

“啊!”将自己裹在被子内的忧儿显然已经抓狂:“都说我不要吃了啦!”

“你要炼仙啊?不吃饭怎么行?”不是黑刖他婆妈,可是这确实奇怪啊。

“不要不要!你快走!”

“哦……”黑刖再次纳闷地离去。想了半天,他都不记得自己昨天得罪了忧儿哪里啊?

……

……

……

“叩叩叩叩叩”

“不要不要!我不要吃宵夜了啦!”门外还没有出声,忧儿就开始嚷了。

一脸惊讶,原来圣王小子所说不假啊。黑刖把爱者拉到忧儿的房前,告诉他忧儿一整天都不肯出来,爱者还以为黑刖又要捉弄他呢,平时见他们两个小不点形影不离,感情好得不得了,加上顽皮的黑刖总是对忧儿表现得言听计从,怎么会闹起别扭来呢?

“忧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啊?”原来是爱者。

“爱,爱长老……我……”难以启齿中。

“怎么了?跟爱长老说,别怕。”他毕竟是现在圣城内唯一能作主的长者了啊。

忧儿小嘴张张合合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忍耐了一整天,血还是一直在流,她实在是害怕极了,她会这样流血不止而死吗?想着想着,她便无助地哭了起来:“哇呜呜……”

“怎么了?!”听见忧儿忽然哭了,黑刖就更紧张了。

原来黑刖也在门外,忧儿就哭得更大声了,为什么黑刖偏偏是个男生啊?

“我们进去吧!她是不是撞邪了?”黑刖建议。

“不要不要!”忧儿马上大嚷。

爱者则斜睨黑豫一副着急如焚的样子,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可是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此时脑筋简单的爱者只能奚落黑刖的突发奇想:“去,你不下暗示,不下咒语,不下蛊惑,谁会撞邪?”真是见鬼了,圣城可是制邪下邪的地方,怎么可能里边的人反而撞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