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发现沈将军并未在前厅内,殷圣钧握着我的手未松,一袭凉风自门口吹入,他的脸色极具难看。

他从容摘下面罩,飘摇灯火下,男子的面容白皙俊秀,乍一眼看他,还以为是个姑娘家,我从未见过哪个男子会有这样白如羊脂的肤色。

他点点头,轻声道:“太后仁慈,在这宫里未必能护得了你。”

“皇上!”全公公惊喜地回过身去,沈宸也忙上前,我跟着凑过去,全公公小心扶他起来。才站稳,忽地又见他一个踉跄,沈宸眼疾手快撑住他的身子,蹙眉道:“先送皇上去厢房!”

瑶华公主出嫁这一日,殷圣钧早早派了人来接我,生怕我会逃掉一样。

我随冯昭仪转至院中的一处亭子里,铃兰接过身后宫女手中的锦缎搁在石桌上。冯昭仪的纤指徐徐拂过华贵绸缎,幽深眸华中带着笑意:“怎么样?这颜色如何?”

“又是沈将军?还是沈将军!”他的音色调高,冷冷道,“三日后他与玉瑶完婚,你给朕去观礼!”

卷丹似才想起来,脸上的笑容一敛,拉住我问:“昭仪娘娘为难你了?我问连翘姑娘说你怎么弄成这样,可没有一个人和我说实话。他们说下雨天你从台阶上下来打了滑,摔的,可我知道这不是真的。”

我痛得蹙眉,这才发现由于握得太紧,指甲嵌入掌心的印痕竟已那么深……环顾四周,内室只卷丹一人,哪里有殷圣钧的身影?

梦就是梦,可我却知道,若非在梦里,这样温馨的场面,这个疼我宠我的男子永远也不可能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这回又见他身侧小心翼翼举着伞的全公公,这才回过神来踉跄地上前要跪下去。

“呵呵。”锦榻上但皇太后终是淡淡笑了两声,由银翘扶着站起来,行至我的面前,嘴角衔一抹怜惜道,“知不知道,哀家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狼狈不堪。不过哀家今日也终于知道了,商枝,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怕的,你也会怕,你也还是个人。”

浑身冷得一遍遍泛寒,泪水和雨水沾湿了长睫,我只瞧见底下有脚步移动,浑浑噩噩也不知是如何被拖了进去。

太监们不顾我发鬓凌乱就将我拉出去,外头的雨继续下着,从院子传出去,没有人过来打伞,直至静和宫门口停下,未待我反应过来,只觉得腿弯处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我吃痛跪下去。

瓢泼雨声里,似有似无地传来一声“嗯”。

倒是沈宸替他问了:“不知是哪家小姐?”

“皇上,末将是……”

他似才回过神来,眼底淌过尴尬,忙开口道:“我以为是连翘姑娘,乍一看不是,这才失了礼,还望姑娘海涵。”

我挣扎两下,只得咬着唇道:“奴婢不敢,还请皇上松手!”

才想着,忽然有心头一跳,既然他没吃,那谁宣但医?

我还真是意外了,没想到这沈又宸竟这般抢手啊!

经过这几天,卷丹一看到全公公就是同一个反应:“皇上又要召见商司设吗?”

但,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