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是悄悄来的,他虽因我而受伤,我却忍不住有些鄙夷,由此可见他是有多么不想破坏今日的婚事。

伤口在了,血流了,回头来追究怎么弄的已毫无意义。

桌上的锦缎色泽艳丽,让我不知不觉想起白薇替瑶华公主戴在发鬓簪花,含苞怒放,芳香四溢……

我好想梦醒,就在这一刻,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眼前这一张脸孔就在这里,不远不近。

我心虚地点点头:“真的。”

而如今的司设房更不是属于我的地方,我不过是他放在那里的一个奴婢。

哪怕是梦,我也奢望它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勉强么?”太皇太后意味深长地念着,脸上笑容似花开不败,透着一抹难掩的兴奋。

我地低俯身子:“奴婢多谢太皇太后救命之恩!”

冯昭仪径直走到我面前,美目撑得大大的,指着我道:“你就是司设房的商枝?原来就是你!”

膝盖撞在冷硬地面上,钝痛令我直打颤,想必眼下有面镜子,我必能看到自己狼狈而苍白的模样。

“呵呵。”他轻轻一笑,寂冷气氛仿佛也缓和些许,看来他并没有因我的话而生气。

殷圣钧的眉宇舒然展开,将杯盏放下,从广袖中摸出一封信递给沈又宸,笑道:“这人你也认识,说起来还算青梅竹马,原本朕宣你入宫时就要给你的,后来吃了几个包子……也就忘了。”

殷圣钧的声音又冷几分:“即便死,也不娶她?”

他口中的连翘是殷圣钧的御侍大宫女,他起初把我当成连翘倒是也不奇怪,只是方才一刹那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像是……

他“唔”一声,开口道:“那赶路吧。”

看他的目光里带着疑问,他的眼底似乎有笑,随即听他叹了口气,无比遗憾道:“只可惜了你的沈将军,哎……”

“好了好了!”冯昭仪用锦帕擦了擦脸颊,恼道,“真是晦气!”

全公公摆手道:“没有。”他又转向我,“商司设,皇上说了,让我先拿些去乾承宫,皇上亲自尝尝味道替你把关。”

带着低吼的声音几乎要穿破我的耳膜,冷静的心到底起了一丝波澜,我震惊地抬头,他深邃眼底分明带着肯定的意味,而我的指尖已忍不住起来。

殷圣钧看着我的目光越发地奇怪了,两道长眉拧起,他的声音略冷,带着一丝嘲讽道:“莫不是情郎送的礼,竟让你这般看重!不妨拿出来让朕和贵妃开开眼界如何?”

我应着:“没事。”

后来,他们说,他死了……

我想他会这么暴跳如雷主要还是他也知道自己理亏,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