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宫换季的被褥寝帐都已更换完毕,大家终于也能歇一口气。我吐了口气站在雪松下,忍不住取出了金牌握在手心里,暗棋的事毫无头绪,让我有些一筹莫展。

“我怎么了?”伸手擦了把汗,我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宫女。

我怒目直视着他道:“你把玉宁哥哥怎么了?”

他欲上马,我忙跑上去道:“哎,你等一等。”他蹙眉回望着我,我将包袱里的银子都拿出来捧给他,认真地道,“你衣服破了,拿去买件新的吧。哦,还有,你的仇家若是太过分你懒得招架你就去邺都找我,我的名字你是知道的。”

皎洁月色下,他随意抬眸望着我,我努力扯出一朵笑容在脸上,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诚恳。

他冷笑道:“你以为刚才的禁卫军去哪里?宫里平白无故少了一个大活人,你当那些宫人都是哑巴吗?”

面前之人突然将一口馒头直接喷了出来,我吃惊看着他,他深如墨潭的双眸朝我扫过来,话语里带着不悦:“你都不曾见过西楚二皇子,怎么在你嘴里他就那么不堪?”

我看着他的胡子一动一动,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陈姓男子笑着道:“听说过几天西楚的二皇子要来我们东陵,那可是西楚有名的美男子,想必到时候邺都的女子都要思春了,小兄弟去外地相亲果真是妙招啊!”

“奴婢以为皇上今儿不想见奴婢了。”

我伸手小心地拂开美人蕉的叶子,一抹瘦弱的身影站在屋后,她的手中还拿着未烧完的纸钱,火光来回在她的脸上跳动。

才转了身,忽而觉得腕口一紧,回头便见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正扣着我的手腕,言语间似有不满:“干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这个奴婢倒是奇怪的很,我只是要赏赐你,怎么你倒是很厌恶的样子?是我长得很让人嫌弃,还是你嫌弃给我带路?”

墨黑色暗压纹锦靴,银丝线滚边,不是皇子,看来是哪位公卿大臣。看他踌躇的样子,莫非是迷路了?

这还是凤庆二十年冬的一次围猎,晋王猎得的八只白狐中挑出的五只白狐的皮毛缝制的,我同佩兰、紫苑熬了个通宵,晋王便坐在我们面前托着下巴睁着眼睛看着,最后他略有遗憾道:“原本想给皇祖母做件披风的,哪知不够了。”

我自是知道这丫头心里在想什么,当初我临阵倒戈,眼下又怎么还敢去见太皇太后?

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却是谁都没有求饶。

我淡漠一笑,悄然阖了双眸,紫苏的叫声骤然被截断,接着便是那人头滚落地的声音。

他良久未说话,我不看他亦是知晓那张阴沉到极致的脸上是何种愤怒。

“滚。”

他终于开了口,于我而言更像是一种解脱。

匆忙退出去,小命算是保住了,我庆幸地笑了笑走下台阶。

“商司设!”

才走出没多远就听见全公公追着我出来,“皇上让你回去!”

哈哈,猜猜皇上叫她回去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