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看了赵博立一眼:“倒是你,被那么多蝙蝠咬过。感染了不知道多少病毒。几小时内无法到达医院,恐怕……就得看命硬不硬了。”

说不通。

“这塌都是什么噶达马西的东西?”瘦削男子西泾话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却不由自主地将声音压到了最低。

咔……宋濂石打开了手电筒,沉声开口:“这里是上坡,昨夜大雨,水淹不到这里来,所以,这里很可能还留着血迹。”

“艹……”马局长暗骂了一声,头痛地揉了揉眉心。这句话的含义很明显——这附近,很可能存在一个未被发掘的古墓!

“马叔叔,不用说这些。”江宪摇头道:“我们这一脉,二十五岁必死。我连我爸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能念着和我爸当年电大的情分,这些年来一直嘘寒问暖,咱们不用说那么多。”

“下克滴东西,就么上来过。”

天地辉映,那种极大与极小的对比,那种璀璨的自然奇观带来的震撼,让所有人都沉醉于这片罕见的美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边忽然落下一道身影。特木伦同样吃着压缩饼干喝着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不过,并没有看他,而是看向这个美轮美奂的地下世界。他狠狠喝了口水,才叹息道:“真是大自然的瑰宝。”

“江领队。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特木伦放下水杯,仰头看着上方的洞口,随意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听说你是领队的时候,我是不服的。别说我……没人服。”

“但是……这几个小时,我是真服了。”

“你的反应之快,知识之广博,起码在我之上,我不如你。”

江宪嘿了一声:“专业不同而已,有烟吗?”

特木伦翻了半天,翻出一包精装白沙,递给江宪一根。两人点上深深吸了一口。青蓝色的烟雾中,江宪眯着眼睛笑道:“至于我是做什么的……不知道比知道好。”

“我们以后,应该也很难有交集。”

特木伦愣了愣,随后笑了笑:“也是。”

“你是一个危险的人,也是一个精彩的人。”他竖起大拇指,叼着烟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走到了昏迷的赵博立旁边,手捂上了对方额头。

江宪也站了起来,一边走过去一边问道:“他怎么样?”

“发烧了。”特木伦看着对方开始有些苍白的嘴唇,皱眉道:“温度不算低……怎么会这样?”

“蝙蝠身上带着太多病毒,这很正常。”回答的不是江宪,而是宋濂石。说完这句后,他抬头看向江宪:“现在怎么办?”

不知不觉,他已经习惯把自己摆在聆听指示的位置上。

江宪见鬼一样看着对方:“你莫非还想找二敢子?”

“相信我,前面只会比这凶险无数倍!”

那位不知为何葬在这里的名人,墓地大得有些不正常。

从几千米外就开始圈地,这……当时谁能有这种殊荣?

现在都还没有看到对方寝陵的一丝丝线索,那只能是在更深的地方。这个墓的面积有多大?需要多少人工?这么大的墓葬又有多少机关杀招?

这不是带着宋濂石这些黑铁能单刷的副本。

起码要几个王者组团。

“我不会往前了。”江宪用力抽了几口烟,随后摁灭了烟头,凝视着宋濂石的目光说道:“我不想陪葬。”

宋濂石平静地看着他的目光,许久才收回,苦笑了一声:“嗯,正确的选择,我也不会往前了。”

“是我太自信了。”他长长叹了口气,仿佛想说什么。但最终,千言万语化为一声感慨:“无知者无畏啊……”

他转头看向一旁昏迷不醒的赵博立:“而且,他也需要医治。如果再赔进去几个人,那就不是搜救,真成陪葬了。”

他拍拍裤腿站了起来:“那水能喝吗?我为了背这小子,背包都丢了。等咱们休息好了,再讨论怎么出去。”

一路上,他和特木伦负责背人,而江宪负责背包,但是根本背不了几个人的包。赵雅致跌倒的时候膝盖破了,好不容易才止住,只能背一个,江宪不得已舍弃了一个背包。就是宋濂石的。

“大部分地下水都没问题。但必须烧开喝。”江宪靠在宋濂石原来的位置上,摸了摸赵博立的额头。正要继续休息,但就在他看向宋濂石的时候,目光忽然顿住了。

不只是他,赵雅致倒抽一口凉气,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特木伦难以置信的摇着头,看了看他的背,再看了看他的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老、老宋……”最终,还是赵雅致率先开了口:“你……你没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宋濂石莫名其妙地转过头来:“我几乎没有受伤。要什么感觉?”

“不……不是……”赵雅致吞了口唾沫:“你的背……不痛吗?不痒?”

宋濂石看到三人的神色,终于凝重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过来,背对我们。”江宪招了招手,宋濂石走到他面前坐下。身后一阵沉默,等了足足一分钟,他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用手摸一摸,你右肩的地方。”江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濂石疑惑地一伸手,下一秒,他的手指狠狠颤抖了几下。

他的右肩,不知何时,插入了一把刀。

插得不深,但是……他完全没有感觉!

“我、我到底怎么了?!”他惊得差点站了起来,却立刻被特木伦摁了下去:“别急,江领队正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