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着压力,单膝一弯往地上一跪,低头抱起拳头,“请王爷降罪。”

朝雾看着他出去,自顾低下头来又轻轻抿口气。她的私心是很明显的,知道自己一个带着身子的女人为世俗所不容,到哪都难,所以想找个男人在身边傍着。

朝雾想一下,没再继续问。

不过见她生得好,就想要了她。

她只好连忙解释:“王爷,我有相公。”

朝雾生于侯爵世家,当然知道晋王是谁,只是她没见过而已。

这便伸手去解她手腕和脚腕上的绳子,结果绳子刚解开,忽听得外头传来打打杀杀的声音。

她压着心里骤起的紧张往后退退步子,转身就跑。

朝雾没有避开目光,想起夜里柳瑟和楼骁的对话,心里知道楼骁和柳瑟都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是硬稳着气息语气回了句:“不怕。”

怕是他昨晚睡着了,没被这边房间里的细小动静吵醒,朝雾看着他,“半夜的时候……下山了……”

柳瑟吹掉油灯闭上眼睛,用鼻腔发音,“嗯。”

楼骁听懂了,但他听柳瑟真情真意般地说这些话,就跟柳瑟听他说要做好事一样,觉得离谱得像笑话。她柳瑟多少男人,还有情切切说真心的时候?

洗漱完她也没让朝雾再去睡楼骁那一间,找了自己的干净衣服给朝雾穿,留朝雾在自己房里睡,对她说:“你今儿就跟我睡,我们都是姑娘家,不用避讳。”

楼骁已经在茅草屋当间里的桌子边坐了下来,看她出去一会就冻得脸蛋微红,只得笑着跟她说:“快别出去了,再晕一回,我还得麻烦一回。先吃饭,暖了身子有了力气再说。”

朝雾怔怔的,听不出楼骁这话说的是真是假,只觉得这人说话不大正经。高门大院外的人她接触不多,她从小到大都只和京城里的贵族打交道,最常见的多是贵族小姐。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看她这个样子,楼骁把夹起的菜放回碗里,“不饿?”

门上棉帘又响,一个着素袄的女子探头进来,往男子房间这边来,问他:“扛那么大一个物件,这又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他想把草席被头掀开看看里头到底裹着什么人,又觉得多管多看要惹是非。都是个将死的人了,说不定早已经死了,他胆儿小,看了晚上要做噩梦。

作品简评:

原当忙起来也就忘了那乱起的心思了,哪知却还是没有。也不知怎么,总是在夜深熄灯后想起怀里曾经拥有过的极致柔软。

画面一明一暗。

想多了便少不得心浮气躁。

他本不是贪欲重的人,对男女之事鱼水之欢向来不大有所谓。若不是这样,府上也不会至今无一女眷,实在是不需要那些无趣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碍眼。

如今,这身子却像要开荤收不住刀一样。

朝雾和楼骁在和州城外的马贩子那置了车马,便离开了和州城。越往北走越是苦寒之地,因两个人是往南去的。

楼骁赶马车,朝雾坐在车厢里。

隔着一层布帘,两人一路上随意闲聊,倒也不觉得旅途难熬。

自打再度醒来后,来来回回折腾过几回,但到底没真的劳累到身子,也没动了胎气,所以朝雾的身子除了偶尔实在疲乏,倒也没有发生其他不好的症状。

有时坐在车厢里颠着,她会把手掖在小腹上,在心里默默念叨——我是为你而撑着活下来的,你总要争气些,比我的命更硬才是。

楼骁赶马车带朝雾一直往南走,途中走得并不是很急,很累的时候也会在途中城镇多逗留几日。除夕到正月那段时间,是一路上最悠闲放松的,借住在人家过的节日。

等他和朝雾走到想留下的城市,正月已经过完。

朝雾掰着手指头数,肚子里的孩子已有三个月,算是过了胎气最不稳的几个月时间。

她和楼骁落脚气候宜人的柳州,在城中西北角那里买了间宅子。宅子不大,只有一个院落,但院中景致还算不错,庭中植有一株琵琶树。

房子置好拿了房契后,朝雾和楼骁把行李带进来,开始打扫事宜。

楼骁看出朝雾身子十分懒怠,动起来不太容易的样子,想着这一路南下过来,她一定是累坏了,便什么也不叫她插手做,只让她去休息。

朝雾这一休息便休息了不少日子,进了宅子就未再出门,与远近邻舍都不相识。平日里吃喝用的东西,都是楼骁出去街上置办的。

买米买粮顺着道儿的,给朝雾买了只银簪子回来。

楼骁仍不知道朝雾的过去,却知道她还是极爱漂亮,南下的路上偶尔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