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冶一愣,这才发现他还紧紧握着杯咖啡,连忙放到一边,又意识到了什么,转头问傅煦:“我刚刚是不是冰到你了?”

白起风身上还带着擂台打出来的伤,背后更有混混下的黑手,挨了一棍,断了根竹竿。

谢时冶坐到靠窗的单人沙发上,捻了根烟含在嘴里,手指撩起纱帘,往窗外看了眼:“我没事,你回去睡吧。”

本来就不想要被当成弟弟,现在……做不成弟弟也好。

不会的不会的!高良勉强在心里安慰自己,谢时冶肯定是个冷静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傅煦什么也不要,这么冲动,不会的,肯定是他想的太多。

那时候的他觉得红了又有什么用,他最想让那个看见他有多红的人,早就不在圈里了,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刚开始谢时冶演的不是对手戏,而是侍奉师父临终前的戏码。谢时冶很快就哭了出来,情感也投入到位,只是等他将不存在的门推开关上后,他径直走到了傅煦面前,与他演接下来的戏。

而屏幕里的傅煦,定格在他垂眸浅笑,那笑如此可恶,那眼神又如此无辜且恶劣,因为他深知自己不但勾引了女主,还勾引住了看这个电影的每一个人。

但身为经纪人,必须了解自己的艺人。不然等日后出事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傅煦是他的梦,傅煦是他的光。

傅煦在疑虑什么,或者说,怀疑什么……?

傅煦温声哄他:“我没事,手替应该是第一次拍戏,太紧张了。”

怎么可能,钟昌明不会用新手。

谢时冶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垂下眼:“我知道了,我不会惹事,也不会找那个手替麻烦。”

傅煦轻轻地嗯了声,松了手,让谢时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傅煦去把两个化妆师喊了回来,傅煦指了指谢时冶:“他脸上的妆没卸干净,你再帮他擦一擦。”

谢时冶疲惫地闭上眼睛,他在想,他果然太冲动了,都让傅煦怀疑起来了。

傅煦怀疑什么,是不是怀疑他喜欢他。

那么傅煦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知道他喜欢他,傅煦……

谢时冶的心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起来,他紧张又期待着,脑子活跃地想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情,傅煦会不会给他一个机会?

他之前为司南退圈,现在回来,是不是因为跟司南分手了。

虽然他还没有听过这方面的消息,因为被瞒得很好,也许……

谢时冶卸完妆的时候,陈风突然敲开了化妆间的门,走进来给傅煦递了个丝绒盒子。

陈风:“傅哥,东西我给你拿过来了。”

傅煦接了过来:“谢谢。”

谢时冶好奇地看了眼那个盒子,下一秒,他就被盒子里的东西刺痛了眼睛。

傅煦打开了那个盒子,将里面的项链取了出来,当着他的面,挂到了脖子上。

那是一条穿着戒指的项链。

戒指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第16章

忍耐,是谢时冶修习多年的功课,这个必修课同样可以应对于当下的情况。

此时此刻,大概是谢时冶演技最好的时候了,他在镜子里同傅煦对上视线时,自然地笑了笑,说了句:“项链不错,之前不见你戴。”

傅煦手指随意地拨了下戒指,没对这行为有任何解释的意思,正好他的化妆师要给他卸唇部的妆,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阳阳接到他的微信,拿着他的衣服过来,让他换好。他的戏份结束,可以回酒店休息。

谢时冶脱了白色的袍子,又换上白色短袖。

自从接了这个角色后,谢时冶就有意无意地将生活习惯往白长安方向靠近。

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让自己更有代入感,拍戏起来会方便些。

先前的ip剧,前公司看本子会特意看合适他的角色,后来建立工作室以后,他人气在那,可供选择的本子也多,自然会选择更贴近他人物的剧本。

谢时冶在大学的时候跟过一个很好的老师,磨练过自己。

但老师对谢时冶目前的发展不算满意,逢年过节,去拜访恩师时,也会被恩师敲打着说过几句。

《出世》是转型作。

而傅煦是他接《出世》的一个不稳定要素。

有傅煦,他想接,又不敢接。

但是老师说得对,他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现在接了,谈不上后悔,每当遇到令他难过的事情,比如在刚刚看见傅煦将戒指挂在脖子上的时候,心脏会疼,人也很低落,难受得像是被一团灰蒙蒙的雾裹在一起。

但也有开心的事,比不开心的事情,还要多很多。

每次难过的时候,总会有一场雨后的彩虹。

就像苦咖啡过后的糖。

又或着说,仅仅只是因为给他这颗糖的人是傅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