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峻看他,“爷都不认识的人,你倒是知道?”

蒋峻倏的站起身,眼珠子几乎要撇上天,“不给拉倒。”

王氏被夏璎身上浓重的戾气吓到,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副面孔,明明面上带着浅笑,眸中却是毫无温度,说出的话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不过此时蒋峻正被兴奋冲昏了头,早就将先前被坑的事给抛诸脑后,忽闪着一双眼道:“那,我明天就去跟皇上说,让他不要把你带走,好不好?”

蒋老夫人面上不动,心里却多少有些欣慰,抬眼看向蒋峻道:“你当真愿意改过?”

良久,蒋峻缓缓睁开眼,才仿若如梦初醒。

蒋峻“呲”了一声,龇牙咧嘴道:“疼。”

从下人那里听说儿子与儿媳已开始分房睡,原本还指望着夏璎让儿子回心转意的蒋老夫人顿时心焦如火,随即便差了人来传夏璎和蒋峻去正厅说话。

这个老人曾是夏府的管家,名叫张安。他在夏家待了十几年,一直都很受夏璎父亲夏勋的信任,可是事情巧就巧在,在夏家出事的前一个月,他竟毫无征兆的突然消失了。

“所以,你们是青梅竹马喽?”见夏璎说起凤公子的时候脸上带着柔柔的暖色,蒋峻心里有些吃味儿,“怪不得他为了帮你,连自己的名声都可以舍弃。原来是情分不浅啊!”

“等等,”夏璎拉住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蒋老夫人自那日受了打击后便卧床不起,这日刚有了些起色,便命人将夏璎唤到了跟前。

粉儿怯怯地看着他,却不敢靠近,只低着头道:“少夫人在书房看书呢。”

蒋峻盯着他半天不说话,良久,才似乎终于下了决心,“去,把那个戏子给我扔出去。”

福安犹豫了片刻,这才又大着胆子去将屋门推开。

“弟妹,你这是怎么了?”

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多年,孤男寡女的,谁敢保证不会发生点什么。何况这个女子还长得惊尘绝艳,又有几个男人能把持的住。

夏璎浅浅一笑,道:“那就多谢世子了。”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又接着道:“还有一事,我想请世子帮个忙,不过,这件事可能会比较麻烦。”

“你!”王氏气得脸绿,当着二老的面却不好发作,忍下一口气转而哼笑一声,道:“二弟是咱们侯府的世子,你大哥怎么能跟你比呢?”

红绸高挂,宾客满堂,祁王景煊一身红色新郎装,怀里抱着身穿红色嫁衣无法行走的新娘,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入了厅中。

夏璎想了想,眼下还确实有一件事需要有人来帮她做。

帮他躲过一劫,她原本可以就此离开,可偏偏他又留着这些隐患在身边。他们就是环伺在他身边的毒蛇,这次不彻底打断七寸,难保哪一天得到喘息的机会便会再次反扑。

“为什么?”夏璎脱口问道,情绪的起伏令她想要翻过身去与景煊对视,但却被景煊及时的按回了原位。

还未走到山腰,夏璎已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虽然前段时间她已经刻意去养身子,但那次在冰窖终是伤到了根本,无论是灵敏度还是耐力,都已是大不如前。

……

她在梦里不止一次强行拔光了那人的衣服。

多心?她能多什么心?

夏璎想,她应该是做了一场春梦。

景煊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只是轻轻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本王的一个护卫不见了,所以来国舅这里随便找找。”

提到赵青,夏璎怔了一下。

当然,这些辞呈在递给皇帝之前,还是要先经过景煊这一关。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听到景煊的这句话,潘蓉禾才像是终于得到了宽恕,轻轻喘了一口气刚要起身,却听到景煊用无情无绪地声音继续道:“潘小姐,本王听闻狄国人狂野不羁,向来喜欢难以驯服的女人。既然太后和国舅想要以和亲来求得两国永久相安,本王的皇妹也都已嫁人,不如潘小姐就以郡主的身份去往狄国和亲吧。以潘小姐的性子,想来那狄国王一定会喜欢。”

夏璎负手站立,只是朝她微微颔首算是做出了回应,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这睿王来的还真是及时。

潘蓉禾一番柔情被无视,她脸上笑容僵了僵,随即做出一副委屈姿态,低垂下眼眸,轻声道:“我知道,因为小弟的事,祁王殿下对我难免有所戒备。可小弟已然为他犯下的错付出代价,难道祁王殿下还要株连与我吗?”

景忻命人去查了薛媚的来历,发现她虽从小长在京城,但她的父亲却是一个十足十的狄国人。

为什么会舍不得?为什么听到阿忻想要要走夏璎会生气?

可她心里明白,景忻故意这样说也是好意,他是想在景煊面前为她表功。

虽然碍于太后的苦苦哀求留了他一条命,但他被发配的地方正好在承乐王管辖范围,想来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他手里拿着一个糖人,眸中闪着亮光,朝夏璎晃了晃,像是没有说过刚才的话一样,笑道:“刚才看着有趣,就去买了一个给你,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