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静,静得他只能听见壁钟的滴答滴答声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他已经向疾控中心递交了回实验室工作的申请,打算下周一复工。纪鸿也很快回复了邮件,表示实验室正缺人手,很欢迎他尽快复工,但是也要注意身体。

眼看着她已经安全地踏过了三分之二的丧尸堆,胜利在望。

“那你不会饿吗?”

“嗯……这样吗?”林和陷入沉思中,而后抬起头,对颜寒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基本上可以确定,只要你遇到他就是死路一条了。”

“省得你再继续写了,索性我一次全回答了吧。首先声明一下,我一个人在云京市生存了三年多,没点能耐这种情况也是不可能发生的。我系统的研究过丧尸的行为,那些丧尸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凶残,但它们并不是没有弱点。第一,它们很蠢,普通的丧尸智商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第二,丧尸在黑夜里的行动会比白天缓慢很多,刚刚你在超市的玻璃窗外也看到了,没有动静时,那些丧尸基本上是站立不动的。也许是因为病毒的干扰,丧尸的视觉和听觉其实要比正常人类弱很多,我估摸着丧尸的听觉和视觉和七八十的老太太差不多吧。尤其是在黑夜,它们基本上等同于瞎子,除非你蠢到拿着手电筒在市区里行走。所以,选择没有月光的黑夜行动是最安全的,更何况我全身上下都裹着清一色的黑。”

他仔细看了看颜寒,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玩意,“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丧尸,今天小爷心情好,就不杀你了,你走吧。”

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决定先出发,后招等着赶路的时候慢慢想。天天待在这见不了光的地下室,把她的思维都给限制了。

这个画面他在电影和电视剧里看了无数遍,只是从未想到这一幕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他脸也懒得洗,就直接去实验楼找他的导师颜教授了。

他突然有种拿不准的不好的预感,可依然面不改色,问:“我什么事?”

“纪兆延?”

“睡觉?”

“我刚刚也看到了,是挺危险的,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儿子为什么会用枪打你?”

冯科长冲纪鸿露出一抹苦笑,说:“纪主任您就别再套我的话了,您就算再怎么套我的话,我也是不会说的,我且透露一点,您也好死心,别再为难我了。这取走视频的人,是你我都惹不起的主。”

只见画面中的女丧尸见了韩迟,就冲他一阵比划,那比划像是瞎比划,不像是正规的手语,因为手语纪鸿还是懂一点的。

“停。”纪鸿突然摆手示意刘秘书暂停,刘秘书赶紧敲暂停键。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一早来就看见一滩干涸的血迹,昨天下午走的时候还没有的。”

李南生连说谢谢,快步往住院部走去。

第一回见会睡觉的丧尸,李南生忍不住多看几眼,口中还不停地感叹:“这耳朵听的和眼睛看的就是不一样啊,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奇事。”

梁超做出一副痛惜的表情,说:“唉,纪教授你一位青年才俊怎么就遭受了这样的事情呢?”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针剂和一次性注射器,并将针剂拿到纪兆延的面前,“这就是我研发出来的疫苗,你放心,纪教授,这疫苗一定能治好你的,我在很多小白鼠的身上试验过,效果真的很显著。”

纪兆延疼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一旁痛得脸色煞白的韩迟也大声喊着颜寒,让她住手。

他盯着电脑想着想着,突然想起来712实验室的备份钥匙,哎呀,糟糕,他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一层,疾控中心所有实验室的钥匙都是有备份的,备份的钥匙都保存在武装部那边。

难道是纪兆延设圈套诈他?知道颜寒的名字,又知道他需要钥匙的人也只有纪兆延了。

每次他采取颜寒的组织时,为了防止颜寒突然暴走,他都会提前将她电得不能动弹。

“现在还不是海面结冰的时候吧,丧尸应该也不会游泳吧,云京市距离海岛怎么说也有200公里,它是怎么过来的?”

韩迟满意地冲他微笑,拿着采好的组织就回了实验室。

韩迟无奈摇头,“南生,你太不了解纪兆延这个人了,他学术能力不怎么强,心胸还极其狭隘。到时候疫苗研究不出来,估计颜寒也差不多要被他折磨死了。”

“纪兆延说的,他还说你发了求救信息给他。”

昨天晚上韩迟让她赶紧回云京市,她表现得很不乐意,而后韩迟又拿出那么多丧尸的照片吓她。说实话,她真的有被吓到。那些照片太可怕,人可真是可怕的东西,手段也真是残忍。唉,没办法,为了保住小命,她只能回她的老窝了,虽然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明白。

韩迟无奈扶额,唉,跟一只不会说话的丧尸沟通是真特么难啊!他坐在阳台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想起了纪兆延。便问颜寒她上岛的那天是不是碰到了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颜寒歪着头回忆了一下,点点头。

他的实验刚刚有了进展,可接下来的几天却又开始停滞不前。他面临着他之前同样面临的问题,他根本就无法弄清楚r病毒为什么无法攻击活细胞的原理。弄不清楚原理,也就意味着根本找不到相应的抗体,那要想研发出有效的疫苗便是痴人说梦。

其中一位30几岁的小伙哭声最大,他一边哭一边说:“我今年33岁,父母亲人都在病毒爆发的那一年感染了,这几年我过得跟个孤魂野鬼一样,没有家,没有归宿。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找个好姑娘,在海岛组建一个家,现在看来是不能实现了。这三年,虽然过得挺艰难的,但活着有活着的希望。死了,就什么也没了。前段时间,我还经常做梦云京市没了丧尸,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呢。我妈在厨房给我做早餐,我爸坐在阳台翻手机。说来可笑,有一回我还梦见了我女朋友,就是没看清她的脸。”小伙说着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