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光却悠悠开口了:“叶雨婷买画的事,我告诉她了。”

当然了,陆时还没来,他是不会浪费时间等她的。

路初抬眼看他,凑近了才说:“他比较适合打游戏。”游戏竞技是他的梦想,那么不必掺和她的事了。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放心,我会跟他解释。”

路初气结,什么意思嘛,她又不了解这些应酬!

“嘶——”路初吃痛地揉着屁股,斜睨着从另一边门上车的男人,噘着嘴抱怨:“小气。”

“嗯……不要……”异物感使路初下意识地挣扎,但她扭动的臀肉正摩擦着安以光的肉柱,那欲望瞬间又大了一圈。

安以光笑了笑,“很好。”他说。然后他又吻了下去,这次他吻得又狠又急,像憋了好久似的,他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手就抚上了她的腰。

到了机场,接机的人群里有个显眼的彩色牌子,被举得挺高,挡住了举牌人的脸,上面涂画着两个单词,lalune,那是法语里月亮的意思。夏怡小跑过去,抬手敲了敲那块接机牌。

nightsky:玩?

“唔。”路初想偏头躲开,男人一只手摁上她的脑袋,固定。

被围在人群中央的nv人微微抬起了头,帽檐下的双眼平静地不像话,她冷漠地看着周围陌生的面孔。

在顾已皓面前失了面子,叶雨婷依然笑得温婉,却默默咬紧了牙,这个未婚妻出乎她意料的漂亮,有气质,在艺术上还有如此高的天赋,嫉妒的心几乎将她吞噬。

她借着去厕所的理由想要平复一下。

可不知道是不是夏家艺术风格使然,夏家别墅的格局设计异常复杂,她转了几圈也没找到卫生间,只好上了二楼,她奔着厕所而来,却被一扇透明的玻璃门吸引了脚步。

走廊铺着柔软的地毯,两边是几扇梨木门,而尽头却是一扇突兀的玻璃门。

叶雨婷觉得仿佛有只手把她往那扇门拖去,她站在玻璃门前,伸手去推,却发现被锁住了,门上有个指纹锁。

本来只是好奇,这个锁却让她敏感地觉得有问题,她探着头往房间里去看,却只看到对面和右边白色的墙壁,左边的房间很深,她想,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她想了想,从包里拿出随身的化妆镜,试着从右边玻璃门和墙的衔接缝隙中伸进去,化妆镜很薄,她成功了,然后她就看见了可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一幕——

房间深处,两个画架上分别放着两幅画,一副是完整的,另一副只画了一半是个半成品,不过那副半成品却是照着那副成品画的。

叶雨婷看着化妆镜里反射出的两幅画,震惊又隐隐兴奋着久久不能回神,她惊觉自己可能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不过她很聪明,尽管心下已经明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拿出手机拍了照,又轻轻收回镜子,然后下楼,装作无事地跟顾已皓离开了夏家。

不久后夏瑜晋的新作问世,赢得满堂喝彩,叶雨婷去参观的时候,果然是那天在化妆镜里看到的那副。

她装模作样地品着画,嘴角露出欣赏的笑容,眼里却一片冰冷。

回去后,她匿名寄了信给媒体,附着那天拍的照片和一行字:举报夏瑜晋抄袭。

很快,夏家的事就被曝光了,满堂哗然,媒体和网友寻着蛛丝马迹,把夏瑜晋抄袭的画都挖了出来,数量不少,而且还都是来自他的一位学生。

一时间,舆论的风把夏家吹跨了,大家都用最大的恶意猜测着夏瑜晋用什么手段威胁了他的学生使其忍气吞声,谴责他欺骗大众有违师德,辱骂他毫无廉耻亵渎艺术。当然,他的妻子和女儿也不能幸免。

很快,夏瑜晋就承受不住压力,跳楼自尽了,他的妻子也随着他去了,只把他们可怜的女儿一个人留在这世上面对世人的唾沫。

顾家在这个时候,顺水推舟地解除了两家的联姻。

叶雨婷接到顾已皓电话的时候,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雀跃了。

她听见他在那头说:“婚约解除了。”

他的语气很复杂,他从小跟夏怡认识,虽然交流不多,可她在这件事里何其无辜,却要承受这一切,他有点心疼。

叶雨婷当然听出了他的异样,她努力压住心中的不快,温柔地安抚他:“我知道,夏怡确实很可怜,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夏家的风波过去了,夏怡消失无踪,有人说她跑了,有人说她死了,总之被抄袭的那位学生表示不再追究责任,于是这事很快翻篇了,渐渐的,没人再提起夏家,也没人再想起夏怡。

叶雨婷没有心悸过,没有愧疚过,也从未做过噩梦,仿佛这一切真的与她无关。相反,她托着与顾已皓的关系介绍了叶家与顾家认识,得了顾家的帮助,叶父也没让女儿失望,叶家发展得越来越大。

两家人的关系越来越亲近,好像心照不宣地约定,只差一个婚礼,他们就是一家人。

夏怡从叶雨婷的世界消失了,她也越来越好。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个人会重新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