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着:

“生命转换?那是什么?”

小女孩听到声音,瘦小的身体明显颤抖起来,她沉默了。

黄昏,太阳快要落山,半埋没在西边远山之外,它放出的万丈光芒,似乎带了远山的影子,投射到遥远的辽阔大地上。金色夕阳变作巨大光柱,横跨过天空,遥射到天际,与几片流浪的白云遭遇,染红了它们的边缘,映得它们的身子都呈了鲜艳的粉红。

林凡这下可睡得香了,一直到醒都没人打扰他。黄昏时分,林凡睡醒了,他坐了起来,揉揉眼,伸了伸懒腰,往旁边桌子一瞟,见到一个电饭煲腾腾的冒着热气,热气飘散到林凡鼻子边,只闻得一阵鸡汤香味。林凡这才想起上午与母亲的口角,不禁抱怨起母亲来,自己玩了一夜游戏天快亮了才合的眼,妈妈怎么就不体谅自己呢?!心里埋怨一阵后忽觉得腹中饥饿,闻着那熟悉的诱人香味,不觉胃口大开,也顾不上刷牙洗脸起不起床了,直接就掀起锅盖端着大瓷碗连吞带咽起来,也不觉得烫。一番狼吞虎咽后,林凡起了床,坐在床沿边,这才注意到房里的光线不知何时已变得暗黄,白色窗帘不漏一丝缝隙地挡在窗前,可那窗帘之上显印着的,可是落日夕阳的血黄?

随着一声“叮”地清脆响声出现在林凡的意识里,一阵不含一丝情感的女声传来:“宿主提问权限,符合。生产阳光,需栽种向日葵,若现有阳光单位数少于植物所需阳光单位数,则不予栽种。栽种时只需想象该种植物栽种在适宜地方即可。”林凡听后,有些明白了,这操作方法实际上与游戏里面的几乎一样,只是不知道每种植物所耗费的阳光单位数是否和游戏中的一样。

林凡也不气馁,拉高图像看了看建筑的布置,一条妙计涌上心头。

原来这镇长还爱干净,讨厌臭味儿,将厕所建得远远地,与住处隔了大概有二十米,却仍在一个院子里。这院子里种着各种花树香草,每季都会盛开几样,想是用来避臭的。院子由一条小土路横贯而过,路一头连接着房屋,另一头则

连着厕所。

镇长对这样的布置很是得意,尤其是将厕所建在花树堆里更加表明自己的风流雅致。每回有客来访或请人宴会,总有意无意引着一堆人去上厕所。在这花圃中也总有意无意地把之前准备好的诗句大喊出来,生怕别人听不见。只不过,他的这个得意之作,却被林凡用来设计死亡的陷阱了。

林凡见到这种布置,心里很是恶心了一下,像是被人强吞下一只屎苍蝇。“唉,这种人居然还活着,实在对不起天下所有懂得花前月下的人啊!”林凡很是恶趣味的想道。

只一会儿,林凡就在小土路上埋下三颗土豆雷,又在门口种了三颗,这就算完了。其实并不是林凡不愿多种,实在是有土又有人经过的地方实在有限得很,三颗和三十颗差别实在不大,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空地让你种去。

林凡接下来便一直盯着视野图像里那道紧闭的屋门,只是过了好久也不见动静。没了后顾之忧,林凡渐渐觉得眼睛湿润疲涩,眼皮不自觉地合一下张一下。只不知何时,林凡的眼皮没再张开,一脸的期待也渐渐转为平和,林凡睡着了!

林凡一切安排妥当,自然是能睡着的。可这夜里还有人焦急等待,辗转不眠的。

夜黑如墨,怒吼的狂风似不知疲惫,依旧呼啸不停。

自窗向外望去,只见黑团团的一片,隐约见到一两个人在黑夜摸索过来的身影,镇长心中猛地一缩,面上无比着急可内里却抑制不住地狂喜。刚要走上去开门迎接,连要说的赞美和嘉奖的话都已在心里准备,忽听得一声厉啸,一阵疾风扫过,那人影晃了晃,便又消失不见了。

镇长没提防被这声忽如其来的厉啸吓到,脚跟一软立马瘫在床上,一脸惊骇模样。当他再次急切地望向窗外寻找人影时,却只有不见深浅似要择人而噬的黑暗。

“又看错了么?”镇长喃喃地自言自语。一股没由来的强烈的危机感笼罩了他,他心中更加不安起来。自己派出去的人到现在都没回来,这不正常啊!按以往的经验,他们应该在一个小时后回来呀!即便这次他特地嘱咐他们要特别地小心,可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镇长并没有告诉他们对方有一个斗者。

镇长现在心里很慌乱,脑中充满着无序杂乱的猜测,忽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他们已经……”镇长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缩了缩头。“要是不派他们去就好了!”镇长似乎有一丝后悔地自言自语道,但随即那含情脉脉的眼神那性感的艳唇那俏丽的身子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镇长的脑中像是刮起了一阵巨大风暴,把所有的害怕和一丝后悔都撕成粉碎,只余下疯狂和毫不掩藏的欲望。

“不,我一定要得到她,我一定要得到她!!!嘿嘿嘿……”一阵像了情失去理智的野兽出的低吼声从黑暗的角落里传了出来。

或许这禽兽镇长真的应了那句古话:人至贱则无敌,命不该绝,又或许林凡的命运本该多舛,林凡的大好计划就被一个小小无辜侍女搅乱了。

原来林凡朦胧睡去后不久,镇长家的一个小侍女实在憋不住了,就跑出来如厕,快步走上了那条走了无数遍的小土路。于是,在某个点上,“嘣”地一声巨响,小侍女的身体像是失去了重量一般向半空飞了出去。也怪林凡考虑不周,当时没细想就在靠近住所的地方下了个土豆雷。爆炸的巨响和震动瞬间引起了已经神经过敏的镇长的极大警觉,他只管躲在屋里,再也不肯出门半步。

天色微明,西方天际上已露出了些鱼肚白,风早已歇住,只余下满地的杂乱和苍夷。秋虫经一夜蛰伏,觉到风停住,早已迫不及待地爬出洞穴出歌声。一时间,只听远远近近的一片虫呤四起,比往常深夜还要热闹几分。

只这时,又听得几声巨响,好不容易才热闹起来的虫声瞬间消散得无隐无踪,紧接着便是几声女人惊恐的尖叫和男人们的招呼喝声,在这前一刻才清静的小镇上传的老远老远。

躲在卧室里的镇长每听到一声巨响他的心脏就突地多跳了一下,又听到一阵不绝的女人尖叫声,当下脸色惨白,呆坐在床上,两眼直。

这时,“咚咚”地两声响在耳边,镇长肥胖的身躯一颤,猛地回过神来。望着声音来处,竟是门外有人敲门。镇长脸上突然露出狂喜的神色,身子还没调整过来两腿便迫不及待地跑向门边。

用力推开门,镇长忙不迭把头往外一探,见是四道身影,不由喜出望外,刚欲伸手将他们请进来,却现那四人是家里的男仆。镇长脸色瞬间一变,却是比刚才还要惨白,浑身力道像是消失了似的,只觉得晕沉沉的,身子往后一仰,竟是要倒下去了。在他陷入黑暗前,隐隐约约地听到几声急促的喊叫声:“镇长!镇长!!!……”

黄昏,夕阳似血。远处群山青黛,环绕天地,似捕兽的窠臼。枫林一改白日里多情羞涩面貌,只见铮铮而立,拒阳推风,那鲜艳娇红的丛林之上,竟似孕育着团团血腥!好一股杀伐之气,好一片杀伐之林!

林凡站在屋前的那棵枫树下,兀自呆。他早已听说镇长家生了奇怪的事,也早通过系统的视野看到安然躺在床上的镇长。只是,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风,过了窗,仿佛变得温柔。林凡太过投入以至于并未注意到,一个瘦弱女孩躲在窗角,正痴痴地望着自己像是浴在血与火中的背影。

人行一世,便要受到一世的磨难。因缘难定,报果难偿,任你千般淡泊万般神勇,到最后,一回,众叛亲离万夫所指,记忆那一道温柔的眼神依旧。人呵,总忍不住勾心斗角,此刻你所忽视的,以后的你,却要怎样执着地为你曾经忽视的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