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伸手打开车门,拿着那只特别的玫瑰色手包,微勾金色的细长裙摆抬脚下车。

“就算你不喜欢我,那你能不能不要一直伤害我……”

看到她如今的凄惨境遇,良心受到谴责的贵族少爷深感痛苦,决心悔过自新以赎前罪。

然而很快,她发现自己隐隐听见了属于海鸥特有的高昂而嘹亮的鸣叫声。

更何况,她曾经还和这个男人赤裸相触过。

其实已经变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慢慢将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的身子转回来,她在嘴边勾出一个苍白的浅笑,“你都知道了?”

沈媚被胸前突如其来的快慰之感刺激得不禁浑身颤抖起来,而大脑神经里不断累积叠加的重重刺激则更让底下的小穴不自觉地向外汩汩流出情动分泌的淫水。

甚至,她还进一步想起,leslie曾经饰演过的一个角色——“枪王”。

她只依稀记得当时自己的脑子里像是有无数个声音在向她叫喊,想要和她交谈说话。

听了他的话,沈媚不禁抬起氤氲着朦胧泪意的脸看向自己的爱人,“你会像jack这样吗?”

伸手从下抓住那两团不停跳动的丰盈,他又一次沉腰狠狠用力向前挺送。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淡淡开口,“小南,你多久没回过家了?”

当她俯一靠近被停放在左前角落的那辆银色的迈凯伦时,在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后,车门自动解了锁。

女孩直白的话里蕴含着满满的骄傲。

说完,他那双修长漂亮的手微微使力,便将女人从地上抱坐到了他的腿上。

何况,这还是一个中外人都知晓的华人大亨。

以他的身份和家世不至于看上她的钱,而其余的,无非就是常见的见色起意。

一个极其私人且突然的婚礼,却被英俊的新郎冠上了一个如此美好,同时也富有意寓的名字。

月半弯是王胜南今年年初购入的房产,欧式联排大别墅。

琴声如诉似泣,低沉的女声在此中几欲高扬直上升入蒸腾云端,却终又如山涧瀑布猛地跃下,然后缓缓落入谷底。

“女士,这是您的咖啡,请您慢用。”

留在屋里的男人先是静静说了一句“iloveyou”,随后便仿若同无数期盼爱人能够回到自己身边的苦苦等待着的人一样,紧接着祈求,“wouldyoupleaseebabsp;,bythetimelbsp;tofifty?你能在我数到五十的时候回来吗?”

“jessie……”

“说什么呢?姐妹之间客气什么!何况自从你成为了被颜家老爷子冠名的当世才女后,我可是借着你天仙的妹妹的名头在那些曾经看不起我厚着脸皮混商圈的‘废二代’圈子里狠狠出了口恶气。姐你是没见过那些人一秒变脸的神奇功力……”

人生短促,日月如梭。

两相映衬下,女孩那张尽管精心上了妆,但与身旁宛若神祗降临人世的少年对比仍显寡淡的面容,竟也在此时此刻彰显几分美丽,变得艳光四射起来。

“我记得离开的时候你才这么大点儿,到现在,都成大姑娘了,真好……”

唐代诗人崔护曾写过一首唯美而又莫名伤感的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诗句里依旧如昨的桃花和已经离开的人面对照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短短两句间便抒发出了崔护感叹物是人非的浓浓惋惜之情。

物是人非。

宋代诗人李清照也曾说过,“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可沈媚流不出泪来。

她只是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看着这个和她血浓于水的男人不停说着好,反复在欣慰感慨着幸好一切还没有改变。

冷眼看着这一切,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漫长的时光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会因为亲生父亲为了挽回的刻意靠近而仍心生颤动之意,而另一个,则像是一个旁观着喧哗闹剧的冷静局外人。

冷静到,在男人开始违背他以往的冷漠作风,开始激动得絮絮叨叨而又语无伦次时,她能清楚分辨出,然后判断推论——

这个时候,沈延是用了心,动了情地在对她说这些话。

然而,尽管他现在过了大半生终于明白了用真心换真心的道理,但到了如今,这又能挽回什么?

他觉得,现在还能挽救什么?

难道,因为冷血无情的帝王终于懂得了蝼蚁也是生命,而不可随意斩杀,所以蝼蚁就该跪在地上感激帝王的仁慈与怜悯吗?

还是因为高贵的贵族少年终于在法庭上,看到曾被他诱奸抛弃的女仆沦落到被人诬陷谋财害命的妓女境遇后,恍然发觉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决心补偿——

所以,他曾经做出的那些害她落入无间地狱的罪恶之举,如今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可能就是今天了……刚刚在梦里,我好像看见了圣光……”

“只是不知道,在这里死,我到时候会去天堂,还是阴曹地府……”

坐在病床上的清瘦女人轻笑一声,然后伸手拿起摆在病床旁的那束仍沾着晨露的美丽百合花。

静静凝视片刻后,她绽放出一个比手里的百合更加美绝人寰的清丽笑容,“……真好看。”

紧紧坐在病床边,依稀有着美丽女人几分影子的女孩红肿着眼,哭过的童音沙哑,“妈妈……不会的,你不是之前还告诉我不怎么疼了吗……相信我,你会没事的,我不会骗你……”

尽管年幼的她尚且不能完全明白要残忍带走母亲的究竟是什么,留着满脸的泪,她有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却仍固执地重复道,“妈妈,相信我,你会没事的……贺叔叔已经请来了最好的医生,他们能把你的身体变成最初的样子,你一定会没事的……”

庄青妩看着眼前即将离开童年步入少女时期的年幼女孩,静静凝视许久后,她缓缓勾出一个虚无缥缈的浅淡笑容,然后摇了摇头。

低头看向手里冰凉花瓶里盛装的那束宛若无暇白玉般美好清丽的百合花,她喃喃出声,“其实我喜欢的花不是百合……”

“只是你爸爸当年说,我就像一株含苞欲放的百合花……所以,让我喜欢了它这么多年……”

她的话轻柔飘渺,却又在充斥着医院气味的空气里化作了一只无形的手,直直掐得年幼的沈媚短短几月便尝尽了人世痛苦与怨恨的百般滋味。

许久之后,她艰涩开口,“妈妈,不要再想他了……那时候我们从大宅里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到了现在就更不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