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可是百里挑一的好,性子温柔贤惠,人长得也周正,这我真不蒙你!这姑娘是山那边儿的,今年二十八了,早些年嫁给前头那一个,没进门的时候那男人身子骨就不好。听说她嫁过去也是要冲喜的,可嫁进去没两年呢,那男人就病死了,这姑娘身旁也没个一儿半女,没给人家留了后,人婆家不养她这个闲人,就把她撵了回来。”

裴老大点了点头,提起袍子走了。

“现在也不迟呢,现在老大才四十,娶个好媳妇,照样能生儿生女!镇上的老地主都六十多了,人家还纳了小妾,生了儿子呢!”

裴老二被这一脚踢到了小腿骨上,本就劳累了一天腿脚酸困,这又被踢了一脚疼的不轻,顿时怒了,冲刘氏喊了回去:“冲我喊啥喊!这事儿还不都是你祸祸的!”

兰花包了十来个鸡蛋,准备过来送给老大,可还没走到院门外的时候,就听到里头说话声,脚步停了下来,听了那么一小会儿,眼珠子瞪得老大。

刘氏登时一下便傻眼了,手里捏着的针狠狠的戳了自个儿的手指一下,疼的冒了血珠,她这才急忙回过神来。

裴老二被骂了一通,也不跟刘氏吵嘴,直接盛了一碗饭,吃饱之后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看着天色黑透了,这才悄摸摸的拉开院门,再次出去。

大栓还在院子里的桌边站着,老大转身回来的时候,孩子正眼巴巴的盯着那一碗肉瞧,他坚持将这一碗肉又塞回到大栓的手里,冲他摆手:“端回去给你娘,就说我不吃你家的,我想吃自个儿去割。”

裴老大笑笑,虽然不知道三伯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啥要这么热心的来家里说这个事儿,但自打他从老二家搬出来之后,就打定主意了,这辈子一个人过,什么过继养子,他可不干!

裴老二不耐烦的嘟囔:“知道了,别啰嗦了,说了好几遍了……”

全氏看着兰花,打不起精神的笑容,笑着说:“瞧瞧这四郎一走,你就跟那干菜似的,蔫儿了!”

裴老二闻言剥花生的手顿了一下,头却没抬,片刻后塞了花生进嘴里这才说:“那钱啊,我也不知道谁出的。”

提着药回家的路上,兰花想到了自己这病症是如何来的,她在娘家的时候,自打爹娘都去世,家里的几亩田都是她一人干活,其中有三亩的水田,那时候她年纪小不爱忌讳,到了插秧的季节,就算是身上来了月事,也依旧会早早的起床,光着脚跳进水田里。早起的水多凉?跳进去就能感觉到一股透心凉从脚底板冲进心里去。

看着相公都打算好了,她心里都石头也落下了,抬起下巴亲他一下笑了:“你即已经打算好了,那我就安心在家等你。”

裴四郎笑笑,揉着眉心在许大郎身边坐下:“昨日喝的着实太多,没能好好招待大哥,还望大哥莫怪。”

不过现在一切都还不晚,她一边帮着刷锅一边看着兰花笑:“兰花,这回妹夫考上秀才了,你是秀才娘子了,大嫂我以后也跟着你们沾光!”她现在又个秀才妹夫,出门别人还不得高看她一眼?这村里村外的,谁家能有这么体面的亲戚都该眼红!

兰花埋下心里的不舍冲他娇羞的笑,伸出双手勾住他脖子,“我这就告诉你……”

裴老大这阵子心情舒畅,看着属于自己的房子院子立在哪儿,就算银子花了不少也心甘情愿。后面装门窗,铺院子,裴老大没让兄弟们来帮忙,都是他自个儿忙活的。

裴老三听着她笑声心里也高兴,就算是干了一天活儿很累,这一会儿也来了兴致,手捏着她肩头就去扯衣带:“我今儿看着四弟和四弟妹站一块儿,人家小夫妻黏黏糊糊的,再看看咱俩,成亲才几年,你多久没主动亲我一口了?”

这一幕也被刘氏看见了,她阴沉一张脸偷偷瞧着兰花那嫩的能掐出水的脸蛋红扑扑,心里嫉妒又羡慕小夫妻恩爱,想到这些年裴老二几乎都不动她,脸色更是黑的要滴墨下来!

反正只要刘氏不乐意,堵心了,她就开怀!

这些年刘氏让大哥生气的也不止这几件,裴老二也知道自个儿不上进,大哥嫌弃他。

裴老大看着另外两个弟弟没人敢反驳,但同样的也没人多一句话,问他手里的银子盖房子够不够?好像生怕他问他们借钱一样,连个大方话都没有,吓得要死,心里很是讽刺。

兰花给他们二个倒了茶,裴四郎搬了小桌子出来,拿了纸笔,兄弟俩商量着开始算账,买砖瓦花多少银子,做门窗,做床啊桌子椅子啊,得花多少银子买多少木材,还得算算请泥瓦匠的工钱,工人们来盖房每天晌午还得管饭,等到房子完工还得开大宴,酒肉都少不了,这也是大的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