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四郎听着她说午饭,看了看不远处的十来个男人,趁着人不注意,手在她背后捏一把她的小腰:“辛苦你了娘子,你做的饭菜好吃,这些男人们天天都巴着早点到晌午呢!”

老大两句话,本来打算拖走一大堆的两人尴尬了,全氏讪笑着只拿了三四根回去,够给孩子做小床,刘氏脸皮厚,顶着压力硬是拿了七八根走。

特别是刘氏,只要一想到那二亩地又被老大收了回去,以后一年少了好几两银子的进项,她就只觉得心疼肝疼,不免也开始抱怨起来:“老大这也太狠了!就算是要出去单过,他一个人一年一亩地粮食足足够吃了!现把两亩地都要走,这不是要断咱们口粮吗?咱们这一家子,你我二人,再加上两个儿子,总共才两亩半的地,留下吃的,剩下的那张能卖几个钱呀?”

大哥都说了,他帮扶着弟妹成家立业了,任务完成了,谁要是不想让他舒坦,那就是不想盼着他好!

裴四郎了解大哥,大哥是家中长子,向来说一不二,他既然说出这话,就是反复思虑过的,他也不好再劝,就问:“那大哥住哪儿?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大哥没单独盖院子,如今想单过,估计得重新盖房了。”

“我不知道,大哥脑子里想啥谁能猜透了?他不想干活儿咱也没法子,总不能强按牛低头,等过阵子秋收再看,若大哥还不帮忙……”

兰花摇摇头,看着高大的丈夫喜悦溢于言表,同他一起进屋后这才问:“赶路累不累?坐了多久的车?一定没吃晚饭吧……”

每年母羊都会生一窝小羊,每年老大养的羊都是接茬的卖,一只羊能卖二两左右,老大每年卖三四头羊,随便一估摸,老大养养这几年除去贴补裴老二家的,手里最起码攥了二十两银子!甚至更多!

兰花一听就知道自己没藏住,被他看出来了,生怕自己的情绪对他有影响,急忙的笑笑,拍拍他的背:“我没有很紧张,就是想着你这段日子不容易就……”

傻子才会跟刘氏似得,不停的闹事作死,把老大的心给凉透了!

晚上裴四郎回来后,兰花就将这件事说了,气呼呼的不行:“你这临近院考,正要心思清明的时候,家里乱成一锅粥,真是叫人心烦。”

这边裴老大也回了裴老二家,从西屋将大栓一个拉出来院子外头的老树下,沉着脸看着面前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问:“说,为啥拿石头砸你弟弟,难道你不知道会打死人吗?”

“你要是我哥,你要心疼你侄子!你现在就给我打她!”

兰花看着全氏哭,孩子哭,急的头上冒汗上前拉她一把:“先别管这个了,赶紧去给小豪看看这头要不要紧!”

李英见她不着急就笑:“也是,你们也才新婚,热乎劲儿还没过呢,急忙要个孩子出来,夜里都得少折腾了……”

“哈哈哈,不……不说,哈哈哈痒死了……讨厌……”

两人喝了绿豆汤解暑,又吃了馒头和凉菜,这才洗洗干净进屋。

一碗酒下肚,裴老大看着四弟,皱眉问:“你不喝?”

裴老三还能干啥:“你说呢?这种东西太过阴损,太过邪门,你还想留着吗?”

说话的同时,裴老二还离得远远的满眼嫌弃,吼了一通见刘氏不拿衣裳了这才出门。

裴四郎见她实在是吃的不香,心不在焉的,无奈的扶额笑:“娘子,想去看就去看,别憋着。”

可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呢,此刻被裴老二提溜着到了家门外面,踩在粪水里,也依旧面色不该啊,可是沉得住气了!一张脸上根本就没办错事的心虚,丢人的难堪,好像就是出来串门子的。

裴老大狠狠瞪他一眼,自然不可能!

这下好了,全氏听见丈夫这么一说,登时就出来后墙看,这一看果真如此,就直接站在了裴老二家门不远处骂开了!

兰花擦了手,端起粥喝了两口这才看着他说:“院试还有不足三月时间,相公你这阵子专心读书,家里什么事儿也不用你管,都有我来招呼。而且我想着要不在西屋给你架个床,方便你夜读?省的……”

兰花却哑然失笑,裴老大那个人她即便刚进门不久,也算看的差不多,他不是那种人。他骨子里傲着呢,一家最大,底下弟妹都是他扶持的,家里大事小事都是他一手管的,这样强势的人,看人的眼光也必定高。

兰花这才明白他在笑她,戏弄她,伸出手去就拧他腰间软肉,这个很厉害,她使的力气不大,其实不很疼,可就是痒。那儿一痒,好像心也跟着难耐了。

他的好名声啊!他的面子啊!全没了!这下以后老三肯定更是不服他了!

以往看着老四不吭不哼的是个老实的书呆子,没成想这媳妇儿进门才几天,就被带坏成了这个样子?那个许兰花,真是个了不得的!

她就知道刘氏这阵子没从她手里占便宜,早就皮痒了,所以料定她今儿要来偷东西,出门不久就借口小日子好像来了要回来,李英自然陪同,路上遇见两个小媳妇儿,说要请教绣活儿,她干脆就带着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