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四郎一时扭捏的笑笑,他怎么好意思说是想咋呼她,想到了夜里随心所欲占便宜的,一时间只能说瞎话了:“我没黑脸啊,不吭声是因为我有点惊讶,因为没想到我娘子心中居然如此有丘壑,遇事不慌不忙,淡定智取,比我这个男人的智谋都不遑多让呢!”

“当着左邻右舍的,就算你二嫂拿了你家粮食,也得给你二哥留点面子吧?”

“呸!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听说她在娘家的时候就总爱小偷小摸来的,没想到都孩他娘了还这么不知廉耻!”

兰花本来打算今夜将他的春衫做好的,等明日他起来就能穿上了,只可惜,她没算准。

晚上裴四郎回来的时候,兰花正在厨房里,他放下书袋进来,冲兰花摊开手心。

兰花心中冷笑,倒是没有再回头去看,夫妻俩在街口分开,他往街后的县学去,她则先去了布庄挑了合适的薄棉,这才去了绣庄接活儿。

米缸被人动过了。

兰花这才和二婶一并出去招待女客,席间听见不少人小声嘀咕这席面磕碜,兰花心中不满,却也无可奈何,这个家,到底是嫂子做主。

忙活了大半天两人才弄好这个,腌酸菜的时间没有了,兰花打算早点做饭吃了,晚上好好洗洗,明儿回门子也精神些。

“听清了。”二嫂子刘氏吐出一口瓜子嗑,不耐烦的摆摆手:“七叔赶紧的吧,再耽误天都要黑了!”

裴四郎盖上盖子,转过身来看着兰花那无奈的表情笑笑:“兰花放心,为了娶你我准备了四年,如今你进门,我绝不会让你饿肚子的。咱们先收拾家,收拾妥当后,我在跟你说说家里的情况。”

后来她守孝三年,中途遇见过他一次,兰花记得自己还问他,若是等不及,可以退婚的,他却坚定的摇头,笑着跟她说:我等得起。

倒是大嫂,斜眼使劲儿的剜着她,恨不得剜掉她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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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她想起了什么,立马问许大郎:“等她出嫁,你打算给她多少嫁妆?”

饭刚摆在桌上,大哥许大郎就从外头回来,手里提着个布袋子,一进门就招呼着儿子近前来,笑眯眯的问:“成才,爹昨个儿教你念的字还记得不?”

裴四郎走过来坐在床边,脱了鞋上床来,看着她脸蛋红扑扑的却不敢看自己,知道她又羞了,勾唇凑近她,挑起她耳畔的发丝捻在指尖,对着她淡粉色的耳垂轻轻扫,声音低沉温润:“娘子,你热吗?”

兰花闻言摇摇头,水汪汪的眸子含着羞涩笑意:“我不热,你呢?”

裴四郎低头含住她耳珠,温言软语:“你不热,为何脸红?”

兰花这才明白他在笑她,戏弄她,伸出手去就拧他腰间软肉,这个很厉害,她使的力气不大,其实不很疼,可就是痒。那儿一痒,好像心也跟着难耐了。

他低沉的笑起来,侧身躲了一下擒住她手,将她拽进怀里,惩罚似得咬她唇:“你还没说,为何脸红?”

“你讨厌!”兰花反咬回去,却不是他对手,转瞬间就被他攻的溃不成军。

春末了,天已经不很凉了,两人穿着薄薄的单衣闹了这一通,皆是出了薄汗。裴四郎拿着被他扯下来的衣裳,给她翻了身擦汗。

兰花有点累不想睁眼,伏在枕上闷哼着:“我想睡了……”

他却沉沉一笑,唇落在她耳后印下点点梅后暮然用力,听着她猫儿一样的声儿笑道:“还有力气说话,就是不想睡……”

早上吃过饭,他出门时候捏捏她脸,笑吟吟的说:“晌午就算你自个儿,也别嫌弃麻烦,做点好吃的,做一会儿绣活儿就起来走走,别累坏了身子。”

兰花甜蜜的笑着推他出门:“知道啦,你赶紧去吧,不用惦记我。”

裴四郎舍不得走盯着她又看了片刻,才抬脚离开,走了老远还回头冲她摆手。

兰花眯着眼笑,直到看不见他人影这才回院子里,先去挑水洗了两件衣裳,又给菜园子浇了水,这才坐下绣花,日头都已经老高了。

这帕子快要收尾的时候,三嫂全氏来了。

她比刘氏年轻也长的好看,白白净净的脸盘圆润,就是眼睛小了点,却透着精明。

她一进门来就瞧见兰花手里的绣活儿,凑近了看个仔细,这才啧啧到:“没想到弟妹你手艺这么好呢?这一张帕子绣好了,能得不少钱吧?”

兰花笑笑针没放下继续绣:“没多少,也就买个油盐。”说罢就转了话头问全氏:‘嫂子今儿来是有事儿?”

自打她进门来,全氏可还没主动踏进她这院子过,今儿突然上门来,说没事儿兰花都不信。

全氏见她不说实话,倒也没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