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看见远处谭震似乎也露出了点惊奇的眼神,但是转眼又善解人意的冲他笑笑,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谭震是个60出头的干瘪老头,一个既精明过头又万事不露声色的家伙。

杨问天一哆嗦,抬眼看吴卫国,吴卫国苦笑,多少有点自己躺着也中枪的感觉。夏维把杨问天吐出来,回头对吴卫国说:“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怎么不上。是不是嫌我屁股翘得不够高啊。”

夏维眼泪下来了:“别,求你,问天,不要对我这样。今天晚上你自己怎么折腾我都行,求你……”

钱素素大声喊着:“太爽了,今天老娘死都值了。”

杨问天见她这么柔顺,气稍稍平了点,把她拥入怀中,开始吻她,一只手慢慢抚摸她的胸。杨问天的舌头在夏维嘴里挑逗着,手慢慢拉下她背后的拉链,夏维胸前的裙子半褪,露出双乳,杨问天直接揉搓着。夏维漫不经心的含着杨问天的舌头,闭着眼睛软软的靠在他身上。

吴浩的哥哥吴乾闻言不由的抬眼看了一眼自己老婆陈敏慧,果然陈敏慧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吴乾一阵紧张,知道老婆心眼最小,他可不想让弟弟脱口而出的一两句话从此在老婆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于是干咳了一声:“阿浩,你在美国呆久了,跟中国现状有点脱节,这些今后再谈吧。”

夏维蹲下身捡铅笔的那一瞬间,银灰色丝质套裙的v字领的开口把她的整个胸部暴露在吴浩眼前。双乳滚圆如半圆锥,丰满异常,皮肤雪白,钻石吊坠在双乳间晃动,在桌面的阴影下闪着幽微的光芒。

荣建华是吴浩父亲吴卫国的司机,年纪很轻,个人不高,皮肤黄黑,头脑简单,见吴浩吃惊,多少有点得意。

“那个夏维在公司里已经有一,两年啦,她一进来就有人在背后嘀咕了。她是吴总亲自关照马主任招进来的,说办公室需要招个人进来专门给各个办公室发发文件,管管档案。马主任还以为哪个关系户要安排大学刚毕业的子女或者亲戚呢,结果一来,一23岁的大美女,顿时就议论开了……”

吴浩猜测,当时大家议论的是:这个会不会是吴总的二奶吧?

“夏维刚来上班,办公室里的人都在那里看着她。你也知道的,夏维这人平时挺谦虚谨慎的,也挺遵守纪律,马主任叫她干啥就干啥,而且在公司里,跟谁都客客气气,跟谁都不亲近。这么过了几个月,虽然她来得蹊跷,大家也就没再往下猜了。公司里就有几个男的,打她主意,特别是总办的那个黄鼠狼……”

“管文件起草的那个王鹏飞么?”吴浩问。王鹏飞是总裁机要秘书,享受副经理级待遇,345岁,人精瘦,还没结婚,黄鼠狼是公司里人背后给他起的绰号。

“就是他,这小子是里头最恶心的一个。自己屁都没有,还一天到晚想人家女的条件要咋咋,别人给他介绍对象,他还这不行那不够,所以到现在都娶不上老婆。公司上市的时候,他分了点原始股,更得瑟得不行了。夏维一来,他以为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呢。其实,他老家穷得光腚。”

吴浩恍然大悟,他这些日子来委婉的向夏维表达心意,这委婉来委婉去的,难免往总办多跑了几趟。王鹏飞见他老阴阳怪气的,甚至眼神里多少还有点鄙夷不屑。吴浩知道王鹏飞性格阴沉,男人年纪这么大,还娶不上媳妇变态了也情有可原。没想到这里面这么复杂。

“不过,这些人,夏维都是笑眯眯的应付应付他们,客客气气的全都给挡回去了。那时就有人说,咱公司这些条件的,北京一砖头能砸死七八个,就别没事往前瞎凑了,人家大美女根本连眼皮子都不夹一下。夏维开一辆银蓝色宝马z4的,你知道的,那车,她开着,敞着蓬,那回头率……公司里还以为是她爹娘给的呢。”

“过了半年多,慢慢传出来了,原来是杨问天的二奶。据说都包养了好几年了。包养她的时候,夏维还是个大学生呢。”

吴浩的心慢慢的不痛了,不由心里暗暗叹气,夏维气质高贵矜持,举止也稳重端庄,居然是声名狼藉的老色鬼杨问天的情妇。

吴浩感慨:出国七年,自己真是跟中国社会严重脱节了。现在中国貌似就是这个现状,男人有点钱就在外乱搞,女人有点貌就委身大款。

以这种速度开回家,至少得一个小时以上。荣建华跟着车流跟得不耐烦,一面拐上辅路,一面继续八卦:“杨问天,发财后这些年,玩过的女人,有三位数吧?”

“据说,这夏维是杨问天那么多女人中最得宠的一个,跟杨问天很多年了,那个小张——张敬说杨问天那么色,但是小气得很,就给夏维一人买过房子,车子,还带夏维出国旅游,买起东西来,出手很大方。而且,很宝贝她,就连有什么新鲜水果到了,都巴巴得叫小张特意给她送去。”荣建华压低了嗓子,像说啥大秘密似的:“据说,夏维对杨问天还不咋的,态度一点不热情,一副淡淡的,无所谓的样子。”

张敬是杨问天的司机,这种被老板贴身带在身边的人,自然对老板的私生活知道得最清楚。吴浩不由的想到同样身份的荣建华,是不是自己爸爸吴卫国的私生活,荣建华也这么在背地里和张敬交流呢?

“夏维对谁不都这样,可能这就是她性格。可是她来上班干嘛?在家太闷了?要找个工作散散心?”吴浩问。

“估计就是呗。据小张说,夏维大学毕业后,就闹着要去工作。杨问天没办法,只好让她去天龙当前台,去别的地方不放心啊,这么漂亮的女人,到哪没男人追,只有放自己眼皮底下才安全。”

“夏维在天龙工作有大半年。据说工作很认真,从不迟到早退,车也不开了,天天挤地铁去上班,穿一身带天龙标志的制服,坐前台接电话。人人都说,这么敬业的前台小姐真是少见啊,真对得起这点工资。”

吴浩心底里又开始隐隐作痛,却跟着荣建华一起哈哈一笑:“这么漂亮的女人坐前台,又招蜂引蝶了吧?”

“可不是,据说夏维在天龙上班的时候,特别低调,弄得别人以为她是大学毕业留京的北漂,跟办公室里的那些刚毕业的小姑娘处得滴熟,人家拉她去逛街,她就跟着去,中午跟别人一起吃8块钱一碗的拉面。招得公司里那些小年轻有事没事就往前台凑,跟咱们公司一个德行。夏维也跟人客客气气的,既不得罪人,也不跟人亲近。”

“那杨问天这么自己亲眼盯着,不是很放心嘛,干嘛不继续干下去呢?”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啊,过了半年,慢慢的大家也都知道了。再然后,就传到杨问天老婆耳朵里了。有一天,杨问天老婆上公司去了。”

听到自己的这位杀气腾腾的表姨上公司去找老公的小三儿,吴浩不由得一哆嗦:“被骂了还是挨打了。”

李慧芳年轻时在村里当过三八红旗手,现在块头至少抵得上两三个夏维。

吴浩跟杨问天的两个儿子年龄相近,三人从小一起长大,那时两家人还在河北的一个小地级市里,还没发财。他是见多了表姨叉着腰骂老公儿子,闻者无不胆丧。身材瘦弱的杨问天还常被老婆扇耳光,抓住领口扔出去一丈远。真是个深受刺激的童年。

“被狠狠抽了一个耳光啊。我听小张说的,那天杨问天老婆气势汹汹的跑到公司,天龙前台不是一般都坐着两三个人嘛,她一眼就把夏维给挑出来啦,先盯着她瞪了半天眼睛,然后趾高气扬的叫她通知总裁,太太来了。”

“夏维让旁边的另一个小姑娘给杨问天秘书打电话,结果这位杨太太忽然伸手就扇了她一个耳光,据说把她打得嘴角血都下来了,人都快飞出去了。”

吴浩心头一痛:“啊。”这倒是他这位表姨妈的一贯作风,彪悍的人生无需解释。

荣建华继续说:“杨太太接着板着脸破口大骂,什么夏维不听吩咐啦,桌面全是灰啦,制服没穿整齐啦,都是冲着夏维一个人去的,边上的两个小姑娘吓得气都不敢出。据说夏维捂着脸什么都没说,就往柜台后面躲,倒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杨问天老婆还想冲进柜台去追打她,好在保安多,围着死活给拦住了。后来杨问天把老婆弄自己办公室去了。夏维马上就下班了,从此没再去上班。”

“其实,要我说,这杨太太又何必呢,她老公外面十个八个女人都不止,谁不知道,她反正也管不了,何必来公司闹。当然,倒过去想想,一个狐狸精明目张胆的在自己老公公司里招摇,是够憋屈的。”

吴浩怒:“她有什么资格去公司打人,又不是拿她的工资,而且人家工作好好的。”

心底里却有什么被触动了,吴浩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