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他耳边不停讲述自己的解题思路，萧珩不太想听，敷衍地回了句‘你是对的，我的答案错了’，能让年级第一说出这句话，那位同学仿佛胜券在握喜上眉梢地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假意夸一句。
是是是，她下回整张卷子写满一百六十个解字。
她望入他的眼睛，目眩神迷。
蓦地，他的手指重重摁入深处。
唇瓣微向里收，舌尖轻擦过牙齿，再张开，像吻时的邀约。
她想了想，说：“他和我都在弇高，他这学期拿了大满贯，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萧珩神情冰冷：“我不是你哥哥。”
他还是不说话。
这个楼梯拐角处相对偏僻，她在他下楼时故意抬头看他。
这种事，离她还有点遥远。
仿佛是她站在河的对岸朝他微笑，像个一瞬的幻觉。
“对了，”她扭头问钟贞，“那天年级组比赛结束，你后来去哪了？”
他像是解释，“都在水里，也没有人会发现，只有我,只有你知道。”
她不知道，在她还没开口前，他就预料到他会永远败下阵来。
钟贞想要的，不过美梦成真。
身旁两位老师神情茫然。
还好、还好刚刚都散了，人都在看台上。
下午场的时候，钟贞提前看好了年级组四百米接力赛的时间。
周围几个好事者们随即附耳，大家信息一交流，就什么都知道啦。
她想到那五十遍，轻哼一声。
开什么玩笑，第三节课是英语课，上课就默写单词，错两个每个全部订正三遍外加再重默一遍，她哪有这么多时间。
“做得不太好，都……不太对。”
她长发挽起，露出圆月般饱满的额头，眉目间端庄清丽，她轮廓微深的杏眼正望着她，像审视虚无的黑暗那般，眼神微散。
满校寂静，她耳边尽是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和眼保健操的旋律。
钟贞松口气，还是小心回：“是我那天叫的外卖，让哥哥陪我一起吃……”
她拧眉：“你说吧。”
在她面前，他的那些终将不复存在。在她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他不会让它害到她头上来的。
他见她自顾自坐下，边拆开塑料袋边说：“下酒菜和啤酒。”
她说，她这位哥哥真受欢迎。
正想着要不要去捡。
他对她淡漠如初，好像真是个清冷守礼的哥哥，对她从不逾矩。
摧毁他冷静，摧毁他理性。
卷子雪片般分发下来，她不再去看。
萧珩挑眉：“不然，我去你房间？”
萧珩拉开移门，玄关处的谈话声传来，断断续续的，他径自走到冰箱门前，俯身打开拿了一罐可乐。
现在，我非常希望萧珩同学能帮我转告给我的心上人、我那位年纪第一同学一些话，钟贞定感激不尽。
夜间，小区楼下路灯旁。
她现下发现，无论哪种角度注视他，她都找不到一点点劝服自己不喜欢的理由。
萧珩目光移走，钟贞紧张得手心冒汗。
为了验证他脑海中所想的。
救护车赶到小区楼下时，萧珩比任何人都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