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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空摇头:“伯高说,她的病要想根治,需要正阳之气照耀笼罩,只有连续在中天日轮之下施法治疗,足足要九九八十一个时辰、不能间断。可是,日轮怎么可能在空中停留那么久?”

凤君闻言,长长叹息一声,不再多说。

他略一犹豫,从身上摸出个看似不值钱的小盒子,取出里面的一颗黑溜溜的丹药,给风邑喂了下去:“卑职没什么好药,这颗药给他吃了,好歹有些用处。”

青竹果然下盘动作稍慢,受了一击,却毫不在意,森然而笑:“终于等到你了!”断然发力,甩出扇子、挡下琴弦,自己则直冲风邑扑过去。

不过对面的那位天官倒先沉不住气了,一拍桌子,桌上杯盏皆震得叮当作响:“你到底是何方妖魔?如今你在此设局、诱骗众人到此,又大开杀戒,和从前那巽朔龙魔一样残酷,只是那巽朔却不及你阴险狡诈!”

玄乙也有些烦躁,原本这些把戏虽有凶险,自己却能应对,但眼下屋内还有一个天庭小武官在场,若贸然出手,定会引他察觉。自己现下实力不足,连镇魂鞭也拿不到手,若是被天庭发现了踪迹,便是大大的麻烦。

这一幕发生在一瞬之间,厅中已被迷惑住的众妖魔都没有看见;偶尔有看见的,也在迷惑揉着自己的眼睛:“咦?是老子喝多了眼花么?……”

那处大约就是所谓庆祝巽朔回归的筵席了。

采熙定睛一看,蛋壳内,有些幼崽身上已隐隐透出绿色光斑,显出了魔气!他这才明白过来:“这些蛋壳是培育魔物用的……怪不得这个魔女专挑幼崽抓来,原来是要将他们变成魔物!”

玄乙不理他,对成荫说:“再去仔细查看一遍各处。”

虽然城外应该还是白天,进得城内却一片昏暗;抬头不见太阳,低头没有灯盏。乌云低低压在城墙上空,似乎一动也不动;城内看似往来行人不少,却没有几间屋子点着灯火。影影幢幢中,听得各种妖魔鬼魅在远近处或咒骂嘶吼、或低语魅言,有哭有笑,诡异至极。

眼瞅着停云山那凤尾形状的山门近在眼前,玄乙拱拱手:“到了此处应是安全了,我就不往前送你了,替我向风邑问候一声,就此别过了。”

本以为与其他发生的事相比,这件事再小不过,谁知采熙还是目瞪口呆:“你是说,帝君在你面前,跳舞了?”

逄谷瞧得清楚,这不是采熙之前带上山的那个冰块脸凡人女子吗?明显不是帝君喜欢的类型啊?!怎么帝君连她也……染指了?

下一道烈焰真火劫,他还能挺的过去么?

暂且顾不得它了,得赶紧离开这里,若坎夷族回来发现她已逃脱了水绵池,自己必定性命不保。

泽洋转头不答。

玄乙不动声色:“不是,是采熙将我带来的。”

玄乙便将背后长剑解下,双手递给她。月牙抚着那剑细看:剑鞘黑沉,没有花纹装饰;材质虽是奇特,摸起来质感却有些粗粝,似乎平平无奇。可是这把剑却让人莫名地心悸,似乎随时会脱手离去,斩天戮地。她并不拔出剑来,却已能感受的到,剑身卧在剑鞘里,如一尾凶龙潜伏在黑暗之中,静静渴望着鲜血。

采熙拍手赞同:“好啊!玄乙本就是凡人,我也没甚仙相,只是帝君您太引人注目了。”

玄乙仔细一看,果然见他双瞳之后隐隐闪现着一个微小光点,很是与众不同:“看见了。”

凤君左手边的长老便清清嗓子:“诸位都是羽族精英,远道而来,我凤族不胜荣幸。待大家都唱完了,帝君与我等会评出最佳曲目,奖琅玕果一枚。闲话少叙,这便请大家开始吧。”

于是,翌日清晨,乌鸦兄发起烧来。

玄乙漠然:“我修的道法,讲究无喜无悲,并不觉得激动,但总归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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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乙略略感慨,也不多说,走下山去。

山门外,一道粉红色的倩影倔强立着,那桃花仙子正眼中含泪:“为何拦我?让我进去,我要见帝君!他说过,与我……”

右长老接口道:“与你似曾相识,对吧?帝君他对很多人都这么说,何以见得就要和你成亲?你还是请回吧。”

桃花仙子莲足轻跺:“不,他还救了人家性命。当时,我只是个小小桃花精,道行低微、还未飞升,不小心遇到一群魔物,将我抓住,眼看要被吞吃。帝君他从天而降,一根细细琴弦将那些魔物尽数绞杀,救下了人家。”

她的小脸越发羞红,声音低如蚊蚋:“那时帝君他,问我记忆深处有没有他的影子——自然是有的,他与我梦中的郎君简直一模一样。而且,帝君他,听了我的名字,深情看了我许久,那眼神绝对不会错的!”她绞着小手扭着身子:“当时,我立即便对他以身相许……”

右长老耐心地听了一会,此处终于打断她:“你要以身相许,那么帝君他答应了没有?”

桃花仙子哀怨地瞪他一眼:“帝君自然是不答应的,若是随便救了一个女子,就答应别人以身相许,那岂不是太草率了?!帝君他才不是这种人!”

右长老扶额,啼笑皆非:“这,这道理你不是全都懂吗?……”扭头看见玄乙,忙喊道:“哎,玄乙姑娘,你且等等,方才的事还没商议呢!”

玄乙置若罔闻,目不斜视,加快步伐径自向山下走去。

这边一个哭闹着往里闯,那边一个冰着脸往外走。

右长老一时焦头烂额,看见逄谷愣愣地杵在一旁,便朝他撒气:“咄!你在此处发哪门子呆?!还不快去通报帝君!”

逄谷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赶紧一溜烟跑了。

眼看这桃花仙子已哭湿了一条手帕,右长老竭力稳住她:“这样吧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也好去通报帝君。”

桃花仙子拧拧手帕,一撇小嘴:“你这话才对,我以后做了凤族的帝妻,不会亏待于你。人家芳名叫阿通,前不久才飞升的,这不刚一飞升我就来了……”

逄谷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帝君他老人家不在啊,说、说是又下山云游去了。”

阿通一听便急了,缠着右长老一个劲问道:“什么?那帝君他去了哪里、何时回来?是不是你们骗我?……”

好在右长老早已积累了应对此类事件的丰富经验,和蔼笑道:“姑娘莫急、莫急。来,”他转头招手叫来山门旁的一个正偷眼瞄着这边、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守卫:“你来,你带这位仙子到山下先安置下来……对对,就住上次来的那个菖蒲仙子的旁边。”

玄乙一路漫步下山。

几番来到停云山,都未曾好好欣赏过此处景色。三万年来,魂魄困在混沌境的穷山恶水,早已习惯忽视周围环境;此番留心一看,方觉停云山果然名不虚传。

青山碧水、绿树红花,白云缭绕、仙气蒸腾,身在其间,每一次呼吸都觉得是一次享受;不似混沌境,到处是光秃的赭岩、漫天的黄沙,压迫着煎熬其中的生灵。

那种恶劣环境,元白竟也安之若素。

破出混沌境这么久,玄乙这才忽然想起,那天采熙一声招魂乐响起时,她正手持潜渊对着戈壁练习剑招。飞沙走石,元白远远看过来一眼,还未来得及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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