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万俟阿姨,你了解……灸舞吗?”

老伯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累了吧?今天就到这里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众人也各自对望了一眼,还是achord贱贱地打破了沉默:“修大师,这里可不是泡妞的地方哦……”

文件里提到了灭和云凤公园。灭是没什么好说的,愁城的前阵,而云凤公园,就不得不让枭注意了。那是愁城真正的出口,也是当初灸舞和万俟菀逃脱的地方。白道居然连那里也找得到,万俟菀不可能什么都没说。但是,万俟菀为什么不先告诉他?他才是白道的盟主,现在还当着她的“儿子”,她不应该先想到的是他吗?难道万俟菀怀疑他了?不至于吧,昨晚还给他做夜宵来着,不是还挺温柔的吗?枭轻轻敲打着桌子,万俟菀这个保护伞绝不能丢,他得弄弄清楚!

回家,多么充满诱惑的词汇……

老伯浑身的黑气未散却更加醇厚,他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背上也早已湿透。可强大的异能却仍在大规模的输出。有多久没这样输出过异能了?太久了,久得他对这些异能都有了一种陌生感,久到他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有异能。岁月迢迢,许多尘封了的往事也都随着异能的重启而复苏了。一幕幕,一桩桩,原本以为忘掉的事,竟会在这一刻证明了什么叫刻骨铭心。人的记忆,到底要过多久,才可以真正的忘却?那些伤,那些背叛,那些杀戮,难道穷尽一生的救死扶伤也无法抹去那些罪孽吗?也许,功过永远也无法相抵的,曾经的罪也是罪,得不到的原谅,即使自我也无法救赎,所以,或许,小五,只是他重新直面这一切的一个契机……

夏宇警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你去准备车!”

灸舞再次点点头。

“所以,这是真的?”雄哥眼中的失望无以言喻。

城北戒严!

冷冽为难地挠了挠头。

枭紧紧抓住夏天和雄哥的衣袖,吃力地说:“夏宇……夏宇……不,不是……,是鬼凤……鬼凤……攻击……我……”话音未落就恰到好处地晕了过去。

枭笑得实在有些僵硬。

“老哥……”阿香不安地走近了夏宇。

夏宇倒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看着灸舞这副狼狈样,心里很不好受,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受了这么重刑的人。心里不自觉地还有些恶心,一股酸水直往上涌。他扬了扬手,示意他们把灸舞带下去。

可是枭却故意挡在了修和兰陵王面前,向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询问刚刚的审讯记录。

万俟菀盯着灸舞,慢慢站了起来,她一步步走向灸舞,眼中的寒光越来越凄厉,最后在他面前站住了,用一种寒彻骨的声音问道:“是你杀了我的丈夫?”

“很急么?已经一天多了呢。妈妈难道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欺骗你吗?”枭看向万俟菀。

枭冷笑道:“不用看了。我给他们下了咒,他们俩不到天亮是醒不来的。所以,”他慢慢走近灸舞,弯腰挑起灸舞的下巴,“我们老朋友之间可以好好说会儿话了。”

灸舞的脸颊肿得更加厉害了,整个脸都微微有些变形。他于晕头转向间,看清了他们在瓜分他的鞋子,不禁也升起了愤怒。那是大叔送他的!大叔说“年轻的小伙子就该穿得漂漂亮亮的,才精神”。这鞋子是灸舞最喜欢的,和那几身衣服都很搭配。现在衣服丢的丢了,被他们弄坏的弄坏了,他只剩下这双鞋子了,他们怎么能够?!极度的愤怒和着急让他忘了自己的处境,竟也扑上去,似乎想夺回鞋子,不想被冷冽一脚踹到了一旁。

灸舞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是不会放过逃跑的机会的。他趁乱一躬身,从旁边的间隙窜了出去。

大家都惊讶地看向枭:“怎么了?”尤其是医仙,瞪大了眼睛盯死了枭。

天和地开始旋转,万俟菀的头和耳朵都叫得厉害,泪眼朦胧中,灸舞的样子频繁浮现,服侍她,为她挨打,替她挡鞭子……“妈妈,我是小舞啊,我是小舞……“

“雄哥夫人,我真的没有传邮件给夏美。”兰陵王急得脸都有些红了。

万俟菀没想到自己的劝说适得其反了,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当不当盟主的,以后再说吧,你先把牛奶喝了,好好睡一觉。”

随后,伤未完全痊愈的枭,又救了被围攻的achord……

“你能成么?”

后院也静悄悄的,一切都没什么变化,看上去似乎是主人出去度假了一样。但夏宇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等下,地上怎么这么湿?一直都没下雨啊。夏宇慢慢蹲到了地上,地上除了到处是水以外似乎也没什么异样。他扶着旁边一棵小树想站起来,结果那小树哗啦啦倒在了他面前。他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伸出手摸了摸小树的断切口,这是异能所致。所以……这里生过打斗?他又伸手去拿地上的一个花盆。花盆顿时碎成了好几块。

“我要一杯卡布奇诺。”枭毫不介意地又重复了一遍。

松果居然像听懂了老伯的话一样,“汪汪”地回答了两声。

已经下午五点了!还有半个小时,医院就要下班了!

医生赶紧讨回了急救室。

他只希望能够快点结束,可那位报数的狱警却拖长了声音,不缓不急地喊着:“17——,18——”,而且,似乎还越拖越长。狄祥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他是他们中的另类,虽从没有害人之心,却也因为他的独来独往和这个空降的狱卒长身份树敌不少,这回落在了他们手中,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万俟菀会选择出现在夏家,是经过再三考虑的。灸家,直系的亲戚已经没有几个了,那些旁系的姑嫂妯娌究竟算不上很有交情,而离开时尚且幼小的灸莱未必认得出她,反而容易生出许多误会;娘家近亲也没有人了,来夏家看望的不过是族里面几个还有些交情的远房亲眷罢了。更重要的是,夏宇是现任的盟主,夏家自然是消息流出的中心,在夏家出现,无疑就是通知了全异能界,她万俟菀回来了。当然,她还想问问这些权力中心的脑们,她的小舞到底怎么了?

“vip?“连急救也分vip吗?

可万俟菀却挪不开步子。她也很想上去抱住这孩子,可这满身的魔性实在让她难以忍受,再加上这孩子身上某些已经开始腐烂的伤口散的那股恶臭……别说抱他了,靠近一点她都要极力忍住想吐的感觉。她怕真的吐出来,对这孩子造成更大的伤害。

狄祥躲开万俟菀的眼神,又看向灸舞:“我帮你们,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他。你只要知道这些就好了。所以,不要想太多,跟魔尊想要的东西没什么关系。”

“那个……那个女的……和,和,和那个,那个,白道的,小盟盟盟主跑……跑跑了……”

魔尊接过小存储卡,用异能在空中划了个圈,再将存储卡插入了圈中。

那晚,连着监狱的两台监视器被彻底毁坏,但不打开机器根本看不出来、

顺着万俟菀的眼神,四班长也抬头看向了监视器,他慢慢皱紧了眉头,难道……万俟菀在暗示什么?他又甩甩头,真是他想多了,这几年,这个女的不都是这样望着的吗?只是……监视器,真是个问题……

狄阿布罗魔尊现在坐在另一间房里,他脸色相当难看。这间房不同于灸舞的牢房,它比灸舞的牢房来得大,也来得豪华,只是房间比较乱到处都是零食袋。

双手捧着铁链伸到光悚面前的时候,灸舞反而没那么害怕了,该怎样就怎样吧,至少不是妈妈承受这一切的,这,就够了。

过去了吗?可惜那得蛟鳕说了算,而不是他灸舞。蛟鳕是翻身站到了地上,但勒住麻绳的手却没放松,一只脚还踩在了灸舞的肩上,不让他立起来:“老实趴着!没有我的允许别起来!连动都不许!除非你不想管那个疯婆子了!”说完她直起身,看向她的同伴们,笑着问道,“没有人想尝尝拍马屁的滋味吗?”

那两个人的笑声更加让人作呕。

灸舞一时心慌意乱,可还没等他来得及犹豫,魔尊就已经在拨弄蓝牙对讲机了,还清了清嗓子。他一惊,顾不了什么尊严,躬身磕了下去。

腰间的牵引力突然消失,即使有所准备,灸舞还是连退了好几步,手撑住桌子才没摔倒。

灸舞浑身颤了一下,一想到刚刚的那些鞭子将会落在万俟菀身上他就受不了,更何况,他们打万俟菀根本不会只用这么一点点粗的鞭子的。他闭了闭眼,任眼眶中的泪水划过脸庞,起去吧,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也要努力活着努力为万俟菀消灾解难。万俟菀是他现在唯一的支撑力,为了这份爱,为了这份拳拳赤子心,他愿意忍受一切!对,加油!不管多难多苦都要忍下去,即使不晓得希望在哪里也要忍下去,多捱一天,妈妈就安全一天!

夏宇的眼睛湿了,灸舞,回来吧……求求你……

或许,盟主灸舞,并不会真的甘心就这样被动地等死。既然已经没有太多时间,那么,铁时空的转机,或许,不能再这样无止境地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