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母老虎手中的火钳又捅了过来:“怎么?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误了工可是你的事!”

一朝春来,万树争辉,不过也只繁华一时;

是的,这个女人就是灸舞的母亲,万俟钟铉·菀。灸舞在第一天进入这间牢房的时候,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万俟菀离开他的时候,他已经十岁了,妈妈是什么样子他不会弄错。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妈妈跟着爸爸一起牺牲了,却没想到是被狄阿布罗魔尊锁在了这里。而且,魔尊从来都没有否定过这就是万俟菀。他把灸舞和万俟菀关在一起,不过是想在欣赏一出亲子之间的好戏的同时,看是否可以得到更大的收获。

是的,习惯了,异能转化器或许也习惯了夏天冰蓝色的异能,忘却了那抹金黄。没有了灸舞,它运转依旧。

因为爱,她不敢轻易相信谁;因为爱,她不敢付出真心;也因为爱,却伤了她爱的人……

母老虎显然没想到灸舞的眼中会透出杀气,她也害怕了,慢慢退到一个安全的位置,才重新恢复了她的嚣张:“你想干什么?还瞪!好啊,你不塞这块抹布没关系,我想牢房那边还出得起一块抹布,要是我再让他们撒上点烂嘴巴的东西,你觉得怎么样呢?”

灸舞眼中的杀气渐渐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悲哀,他几乎浑身都哆嗦了一下。这个女人说得出也做得出的。他刚刚完全把万俟菀忘掉了,该死!还说要忍受一切的呢。他痛苦的闭上了眼。

“还不快点!浪费了时间是你自己的!”母老虎尖细的声音再次折磨灸舞的耳朵。“好,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她果真拿起了电话。

“不!等一下……”灸舞猛地睁开了眼。

母老虎拿着电话尽显得意之色:“怎么样?塞上吧?”

灸舞颤抖的手拿起了那块抹布,抹布很大,早上还没下过水,比较干。

“快点儿!别磨蹭!全都塞进去!”女人的声音中透出兴奋。

灸舞颤抖着双手,忽然下狠心地将抹布往嘴里塞去,他动作很快,好像不愿给自己思考的余地,又好像带着满腔的悲愤。

母老虎一直在笑,笑得很带劲,很得意,不时还嚷嚷:“全塞进去!不许有留在外面的!”

灸舞的嘴现在被这块大抹布塞满了,本就微微有些红肿的两腮更是鼓得很大。

那恶女人早笑得前俯后仰了,在空中挥舞着鞭子,上气不接下气:“快点……洗碗……时间不多了!”她抬眼看看灸舞的样子,又笑了起来,只是她始终不敢接近灸舞。

灸舞抬头瞟了瞟墙上的钟,八点过十分了,真的时间不多了呢。他强忍下心头的悲愤和痛恨,再次拿起了盘子。魔尊,最好别让我有机会出去,否则,今天我和妈妈所受的一切,我都要找你讨回来!不,是十倍地讨回来!我要报仇!

满腔的怨怒化成了一种力量,促使他更加快地用力洗着面前的盘子,他能泄的对象,也只有这些了。

狱卒们九点钟准时到了,而灸舞也刚好将最后一个盘子从消毒柜里取出来,放入碗橱里。

那些狱卒们看到口里塞满了抹布的灸舞先是一愣,随后都笑了,那个油头肥耳的狱卒长更是笑得捂住了肚子,一个劲儿地嚷嚷:“晴姨你太懂幽默了……”

那个被称作“晴姨”的母老虎更是一脸的得意:“谁叫他老是咳嗽?这可是我们要吃的盘子筷子,还能让他的口水弄脏了?你们要是觉得不好,让他取掉就是。”

“不不不!”那个肥耳狱卒长摆摆手,一副欣赏的样子走近灸舞,还拍了拍他鼓鼓的两腮,“蛮好的嘛,好得很,这个造型比之前帅多了!”

“一班长喜欢就让他含着呗。他要敢取出来,你就让牢房那边弄上点烂嘴巴的药,撒在抹布上给那个女的塞上。”母老虎既得意又满脸谄媚地说道。

一班长愣愣地看着母老虎,忽然回过神来,笑了起来,指着母老虎:“哦哦哦,你啊,你啊,懂幽默!我喜欢!”随后又拍了拍灸舞鼓鼓的脸颊,“听到没有,小乖乖?”

狱卒们和母老虎又都笑了。

狱卒长一脚踢在灸舞的小腿肚子上:“走啦!干活去。”

灸舞吃痛地往前踉跄了几步,又被腰间的锁链成功地拖住了,痛,连咧嘴的表情都做不到了。他的手尽力捂住把他勒得生痛的锁链,呻yin声透过抹布送出显得闷闷的。

众人又一阵哄堂大笑。

母老虎对灸舞的痛苦视而不见,伸手握住铁链,用力猛地一拽,将灸舞拽到了面前,又欣赏了一回灸舞痛苦惊恐的眼神,才拿出钥匙打开了锁。

腰间的牵引力突然消失,即使有所准备,灸舞还是连退了好几步,手撑住桌子才没摔倒。

狱卒们似乎也笑够了,一班长上来提起了灸舞的衣领,重重推了他一把。

灸舞向前跌撞了好几步,在就要摔倒的时候被身旁两个狱卒揪住了。

如此这般,在推打踢骂中,灸舞出了厨房门进入了办公楼。

上午的办公楼一般都很安静,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在值班。其他的人上午是不上班的。

那些高层往往都陪着魔尊在议事厅到很晚,有时候他们会在那里商量展魔界或者对付白道或者处理在麻瓜界的产业的事宜,但更多的时候,他们就在那里吃喝玩乐直到深夜。那是属于他们的夜生活,多功能的议事厅,有着极其强悍的视听效果,在变幻莫测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效的刺激下,吃喝嫖赌也成了台面上可以做的事了。只是一个晚上下来,议事厅也早已经面目全非了。

每次灸舞进来都有种想要吐的冲动。空气中充满了酒气、烟气还有因为吃不完而腐烂的水果味道,如果是夏天,就还夹杂着其他变质了的食物的气味。

中间的桌子上一如既往的一片狼藉,烟灰、果皮、干果壳、食物包装、油腻的盘子、玻璃酒杯、各种酒瓶到处都是,更有甚者还有一把椅子躺在了上面。地上也满是垃圾,椅子、酒瓶都横七竖八,靠近大厅中央还有一滩玻璃碎片和满地酒水,看样子,昨晚有人在这里摔破了一个酒瓶。

大厅的左边是两张牌桌,可以看出,昨晚他们一桌打的是麻将一桌打的是扑克,牌都四散得到处都是,槟榔渣、口香糖、烟蒂也到处都是。

大厅的右边相对干净一点,但也滚着酒瓶和酒杯,烟蒂是自然少不了的。那边的墙上镶着大屏的液晶电视,几乎可当电影屏。所以,右边的那一大块空地应该就是被当做舞池的。

大厅的前方是九级台阶,台阶上摆着一张刻镂着繁琐图案的金色椅子,那就是魔尊的宝座了。坐在上面,可将整个议事厅尽收眼底,谁做一点小动作都可以知道。

两百来平米的大厅,虽然比不上麻瓜皇帝的金銮殿,却同样是这些高层叱咤风云的地方,是魔尊大摆魔王架子的殿堂!只是,现在,这里一片狼藉,不,不是现在,是几乎每天早晨都是如此。而灸舞要做的,就是在上午的三个小时内,把这个大厅打扫得一尘不染。这个难度和强度都是很大的,但没有办法,如果完不成任务,就像扫不完大街一样,多了一顿打,少了一餐午饭,只是这两样,承受的都不是他一个,一起陪他遭罪的还有他的妈妈。这本来就是整个游戏最大的规则!几乎所有的惩罚都不会是灸舞一个人承担的,万俟菀承受的甚至比灸舞还要严重得多。这也是他们能这样死死地咬住灸舞的一个最重要的筹码。

在灸舞拼死拼活打扫这个大厅的时候,狱卒们一般就在一旁打牌。八个狱卒,刚好两桌牌,托灸舞的福,否则他们一辈子也别想到这个地方来玩上一把的。这倒是灸舞巴不得的,至少他们不会来打扰他。

所以,左边两个牌桌所在的地方是最后才打扫擦洗的。灸舞在打扫那里的时候,狱卒们便会对大厅中其他地方进行检查。他们很严苛,八个人,都很会吹毛求疵,如果哪里现了几点纸屑或几丝灰尘,灸舞就要把周围很大一块地方重新扫一遍擦一遍,当然,同时,挨几鞭子几棍子或者几脚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就算什么毛病都挑不出来,他们都会习惯性地给他来几下呢,何况在现有问题的情况下?

把这个脏乱的大厅打扫得窗明几净地板放光杯盘闪亮桌椅物什都整整齐齐后,也就到了中餐的时间。中餐不过是早餐的场景回放。不同的是,中午小食堂吃饭的人多了一些,只是他们对灸舞这个被锁在桌子下昏昏欲睡的小奴隶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这也就没什么特别了。还有就是不像早餐是包点蛋糕之类,中餐是米饭和菜肴,但他们同样不会给灸舞筷子或勺子,他只能仍旧用手抓着吃,往往弄得手上又油又辣,要是手上有伤,就非常呛了。当然,今天还有一点点不同,就是灸舞嘴里的抹布。吃饭的时候,他们允许他把抹布取了出来,可吃过饭,他们又强逼着他把抹布塞进了嘴里,然后才把他赶入厨房扔在那个母老虎的手上。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狱卒们可以随意找个地方睡上一觉,而灸舞却又要带着锁链,在那个母老虎的监视下把中午的碗盘筷子洗干净。中午吃饭的人多,杯盘筷子也多,灸舞又要有些度才能保证两个小时内洗完所有的餐具,当然,还得留些时间给母老虎找茬。

下午两点二十左右,狱卒们便会来提人。然后灸舞就开始了悲惨的下午生活。

下午,灸舞面临的有两种不同的可能性。一种是魔尊很忙,当真要处理大大小小各种事务,无暇管灸舞,他就被赶至洗衣房,在那里洗两个多小时的衣服。这样的状况其实还是占大多数的,所以,洗衣房里的衣服都堆积在那里,就算哪天灸舞没来,洗衣班的人留也要留给这个倒霉的奴隶来做。在这里,尽管嘲弄、鞭棍拳脚一样都会有,但比起另一种情况来说那简直就是天堂了。

洗完衣服大概就到了四点半快五点了,魔界员工们都开始准备下班了。灸舞这时候便开始打扫办公楼。十个办公室、两个楼道、两个卫生间都要打扫,给的时间也不到两个小时,因为食堂六点就要开晚餐,他不能耽搁狱卒们晚餐的时间。当然,他的晚餐是不在食堂吃的,打扫完也就直接被赶回牢里了,这样,苦难的日子便又过去了一天。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如果完事了,灸舞的情况还好,也是要进行打扫的,除非他实在被折磨得连站起来都困难了,才会被特赦直接送回牢房。说是特赦,其实不过是加大了第二天的劳动量罢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