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张曦秀已经睡下了,大川也没进门回话,只立在门口将听到的消息,说了。

梅家是铁匠,给人做过什么铜熏球银薰球。梅老三听妹妹这么说,也就信了几分,不过还是迟疑道:“这行礼没有好东西,难道就不兴人家将银票藏身上,妹妹也别太小瞧了人家。”

梅老三想想也对,做了官,说不得自家人还靠不上他呢,遂点头道:“也是,这样也好拿捏些。”

这主意不错,大川上次去张二河家就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次是该先探一探张大伯家。

这话说的,张曦秀连鄙夷都懒得使了,二伯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刚才的事虽来的快,可站在他们中间的张二伯应该是瞧的清清楚楚,护犊子可不是这么护的。

本来还有些担心,弟弟自学是不是能习惯,不想他学的还很好,遂,她笑了道:“如此看来,你都不用去学堂了。”

环娘看了看夫人,见她点头,便又追问道:“这话打哪里来,难道你们还做了什么不曾?”

她也是看少爷常年病着,难得有雅兴出门逛逛,且这些日子,眼看着少爷的身体一日强势一日,她想着大夫也说了,能出门走走对身体好,才没告诉夫人。

不过,没过几日,张曦秀倒是收到了林小姐带来的料子,说是心意,这让张曦秀对素未谋面的林小姐多了层欢喜。

方大娘来是有要紧的事,喝了杯茶,直接就道:“咱们不是外人,转圈子的话,大娘就不说了,今儿有个事,大娘还得托了你。”说完,她定定地看这张曦秀。

不知这边的人口味如何,实验的时候,张曦秀并没大批量做。

这般一想,张贤高兴了几分,不用姐姐出面,就能挣到钱,多好。遂,他忙道:“如此,那我们赶紧想想做什么好,要不,让大川回趟西峡堡,问问阮妈妈他们?”

一时院子里气氛压抑的很。

说完,陈启又觉得琐碎,不觉大窘,暗暗后悔,自己怎么在老三跟前这么大失水准了,不觉闭了嘴,转脸瞄了眼萧炎凤。

乡人间的聚会,也没什么讲究,吃饱喝足了,也就散了。

张曦秀还真没打算带凝香去,大伯母是个什么人,她太清楚了,凝香去就是个被使唤的命。也不是说,做些事不好,只是大伯母那人,忒爱在凝香跟前摆身份了,听的人心烦也牙酸。

本来听她提起母亲,张贤还有些低落,不想又听的她得意地自夸,倒是“噗嗤”一声,乐了。

说着,瞧见弟弟有些松动,她忙又无所谓地道:“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高兴点,今儿姐姐可得谢谢你,那里的桂花真是漂亮的不得了,我还没看过这么齐全的桂花呢。”

他也时常幻想着能会一会张二小姐,只可惜没有恰好的机会,不敢唐突了佳人。

这不,张曦秀一开口,张贤他们几个便被她带动了起来,还不时的发问。三个人,一句紧一句,好不热闹。

“有小弟尽够了。”想起张王氏对小弟又恨又怕的样子,张曦秀说完,不觉露齿一笑。

周敦一还真没想到,大家都起来不说,张曦秀还没有因为自己在,就断了锻炼,倒是又令他诧异了几分。

张二伯家的老宅子并不宽敞,堂屋南北不够长,东西也不够宽,更兼屋子高度不够,再配上傍晚昏黄的日头,屋里就更是暗了。

瞧见他这样,陈启好笑地冲江凡州道:“该!”说完,也一扬马鞭,走了。

听得夫人说起孙子,周主簿倒是有些迟疑了,他没有拿孩子的婚事,换自己好处的想法,可孙子还是稀罕的。

“谁缩头缩脑的,不是你不让我见周少爷的吗?”阮妈妈很是不服气地走了出来。

她快走几步,上前揽住弟弟的肩膀,柔声问道:“贤哥儿,怎么了?”

一下车,方大娘当即夸道:“瞧不出来,大川这小子还有点能耐,这马车赶的又快又好,是个好把式。”

听到凝香很快就睡着了,张曦秀即使很累,也无法安心入睡,她一个人背负了太多父亲交给她的包袱了。

大川可是比张贤高了不止一个头,也壮实,忙道:“背的动,背的动。”话刚完,人已经上了他的背。

听的他学了字,张大伯还是满意的,他昨儿已经问过了,知道日后张贤是要读书上学堂的,这才是他最为难最矛盾的地方。

在张王氏跟前,张梅氏是抱着尽量不出声的想法,现在还没到节骨眼,她听了暗讽的话,仍旧低着个头。

这叫什么话,本来不打算说话的大伯母当即不高兴了,嘟囔道:“昨儿不是说好了吗,这一早怎么就变化了?我说老二,你这耳朵根子也忒软了点。”说着话,她还斜了眼低着脑袋的弟媳张梅氏。

遂,张大伯忙道:“不用这样,我和你大伯母去别处挤一挤,你和你堂哥住我们屋,二姐儿和外头那个小丫头就和团哥儿娘一道住。”

遂,见他看着弟弟对自己说话,张曦秀微微尴尬了下,也就过去了,忙点头道:“大伯您请说。”

且就他看,蓄意多些,这么一来,还不知道张大河家如何处置呢,这一个不好,可是要遭村里人诟病的。

“啊?”

因为在孝期,张曦秀穿着钗环皆素,脸上也是脂粉未沾,看上去素淡的令人心怜,且笑容里的亲切,一下子就抓住了方大娘的心。

“靠谱,怎么不靠谱,这家你不是看了吗,虽说后一进的房子我们没住,可看着也是收拾的妥妥当当的。更别说,我们现住的院子了,家具摆设,花草格局,哪样是个不靠谱的人能打理的来的?”阮老爹笑应道。

见小姐梳洗好了,她忙道:“小姐也出来逛逛,我们这院子说不大,也算不得小,比我们在常山的院子大多了。”

这里离西峡堡已经不远了,也就是几个镇子的事,遂第二日一早,船虽没在霞光码头停,到了傍晚的时候,也到了西峡堡。

听的这话,张曦秀和阮妈妈齐齐出了口气。

“奶娘,明天我们就到了,上次说的事,您看怎么办?”张曦秀极为认真地看着阮妈妈道。

遂,她忙拦在阮妈妈之前,道:“不必费事了,刚用过早膳,再喝些甜茶也就能安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