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如此,方大娘也忙站了起来,一把拉起姐弟俩,连连道:“可别,别说你们是三老爷的孩子,就算不是,一个村里住着,我也是会照应的,你们放心。”

因为那晚的威胁,萧炎凤对张曦秀是有印象的,所以虽然很嘈杂,他还是听出了张曦秀的声音。

这下子别说阮妈妈高兴了,屋里有一个算一个,个个激动兴奋了起来。

张曦秀见他高兴,虽不忍打断,可还是不放心,摇头道:“那可不行,坐外头,万一一个不稳,掉下去就糟糕了。”

这么一想,张曦秀又摇头了,父亲过世的事可不是想瞒就能瞒的,遂她忙追问道:“您见着大伯父了?”

算着日子,老爹该这时候回来。

听的这话,阮老爹松了口气,道:“这就好,既然如此,快到京郊的时候,我提前上岸,去约定的地方走一走,若是没见到曹东,我亲自寻地方落脚,小姐看如何?”

第二日一早,几乎没睡的周墩一,一听的后舱有了动静,忙忙地往过道厅走来。

此处是私家码头,离张曦秀她们的商用码头不是太远,黝黑的江面上停着这么艘显眼的画舫,足可见两人的底气。

瞧着了阮妈妈,张曦秀才算是回了神。

接连的两声低哑的喝止声,炸的张曦秀愣在了凳子上。

因为慌乱,张曦秀这一脚踢的不轻,一动就疼,听听外头的吵嚷声越发大了。

阮妈妈刚转过屏风,来到外间就听到自家老伴的声音了。

听的说要瞒着,阮妈妈不赞同了,“不行,怎么能瞒着小姐,银子出不出的是一回事,人情可不能不领。”

瞧见小姐皱眉,阮妈妈不安了,忙道:“小姐,奶娘说的话是真心的,您可别犯了糊涂,这乡下人泼着呢,一个不好,被他们啃得渣都有可能不剩。”

这话一说出了口,下头的话也就自然了,凝香抹了把泪,接着道:“我回家后,我爹和嫂子想将我许给了村里那个死了婆娘的,我不乐意,我娘也不乐意,只是娘在家里说不上话,只得让我走了。”

待都站定了,周墩一道:“张妹妹别有负担,我这次回来,本就是要跟本家的叔伯兄长们跑船的,并不是特意为了你们跑一趟。”

阮妈妈抹了把泪,小声道:“当家的,小姐屋里没人,我不放心,今晚我就不睡了,你快回去睡吧,明天事多着呢。”

“噢,噢,我这就拿给你。”说着,阮妈妈就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了藏的严严实实的清单。

想起许妈妈,张曦秀吩咐阮奶娘道:“奶娘,估摸着许妈妈临走要来辞一辞,让贤哥儿见了定不会太舒服,你去那里看一看,就说我的话,不必上正院来了。”

屋里正说着话,只听的院子里‘哐当’一声响,吓了屋里几人一跳。

听的这话,阮妈妈不在乎地道:“这又如何,就是要让他明白,张家不是他想算计就能算计的。”

说完,瞥了眼,有些讪然的奶娘,张曦秀接着道:“且,老爹可不糊涂,许管事的猫腻,他定知道,只是没腾出手来处置罢了。”

事情还真是有些急,若是能让路管家死心,他们后头的事也能好办些,遂阮老爹也不多留,忙忙地出门了。

路管家没理许三,喝了口茶道:“那家客栈可有我们熟悉的人?”

知道错了,张曦秀也不吝承认,忙道:“当时确实是没考虑这么多,老爹说的对,日后再不敢了。”

一见她准备开正门,张曦秀忙喊道:“奶娘,走侧门。”

“啊,这时候能有什么依仗?难道许管事来帮忙?不能够呀。”阮妈妈有些混乱了。

“这不是没拿到吗。”

张贤又不是三四岁的孩子,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姐姐安慰自己,忙忍着眼泪,小大人似得道:“姐姐,我大了,什么都懂,有姐姐我不难过。”

“妈妈安心,我有数。”听的阮妈妈疾呼,张曦秀不在意地一笑。

张曦秀没接,而是指着许管事道:“拿给许管事看看,看他可认识?”

“怎么就走不了了,我们现在就一个大川,可还是拦不住的。”

一见了张曦秀,她立马抱怨道:“小姐,哪里有阮妈妈呀,我这都找遍了也没见到个人影,别不是出门逛去了吧?”

遂,他盯着许管事的眼睛道:“这么说,你确信张家没家底了?”

听的奶娘一声长叹,张曦秀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劝解了。

遂,路管家直接道:“好,既然表小姐着急,那我就说了。”

周墩一也没问,为什么没到时候,直接点头道:“行,那我就先走了,秀妹妹别烦心,一切都有我呢,查到了地方,我给你信。”

主院,刚送走阮老爹没多久,又来人了。

“是这话,小姐还是要当心些。”阮妈妈附和道。

张曦秀盯了眼许妈妈,嗤笑道:“是不必,你这事说白了只是小事,且舅舅当年将你送来时就说了,你就是我们家的奴才,随便怎么处置,这样,给路管家说一声好了,想来路管家还没走吧?”

自己是小姐的奶娘,在许妈妈这个少爷奶娘面前本就低了一头,更何况还有个许家给她撑腰,所以,她才如此不将自己甚至小姐放眼里。

见他这样,早就起来做早膳的阮妈妈忙一把将张贤抱住,哄道:“少爷,让小姐再睡一会,她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