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真由不得她们。

瞧着她这样,张曦秀一咯噔,忙道:“怎么?你偷溜出来的?”

“这不好吧。”

张曦秀可不觉得没人陪有什么,忙道:“委屈什么,这样挺好,妈妈可要有准备,我们回老家可过不得小姐少爷的日子的。其实提前适应适应也不错。”

这话倒是惹得阮老爹发笑了,“瞧把你糊涂的,这么点东西能当这么多用场?行了,别嘚嘚了,赶紧地,拿清单来,我得给周主簿送去。”

“肯定是了,许家是靠什么起家的,谁心里都有数,我们这没油水,路管家自然不会露面。”阮妈妈说起许家是半点不给面子。

“可不是,说句不当的话,老家那些人,别说老爷在世时不怎么来往,就说这次老爷去了,我们不是给他们去了信吗,你们见谁来了?”阮妈妈一提起这个,就很是没底。

“当然,周主簿说了,事情会做圆满的,小姐只关安心收拾行礼就成。”阮老爹忙笑着回道。

老爷在世时就不同他多来往,别说老爷了,就是夫人在世时,也是不与他这个隔母的长兄多来往的。

“老爹,这会子,我可以十分地肯定,路管家这会子一定拿到东西了,您赶紧去寻周大哥说一声,先收拾了路管家再说。”

瞧着老伴这样,许管事只得摇了摇头,如今他还因为瞒了老伴账册银子的事,不敢过分管制老伴。

阮老爹对张曦秀是没有怀疑的,只是觉得她经遭变故,变化太大罢了,欲言又止也不是因为怀疑。

“啊?这是干什么,瞒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告诉他们,许管事可不是个好人,反水可就糟糕了。”阮妈妈是真惊住了。

不想,瞧见许三被个不大的孩子拦在了当院的银杏树下,就更是火起,不过,他知道事情已经不能按着他刚来时的想法进行了。

“也对,她不敢闹就只有不走了,防着他还另外又藏了什么。”阮妈妈点头道。

“那他送你什么了?”

更要命的事,怕是小姐早就料到自己藏的银子,老婆子不知道,这才拿出这个来让他腹背受敌,只得听她的。

本以为小姐会因为老婆子的话乱了阵脚,不想居然不为所动,还冷冷地盯着自己,许管事微诧异了下,便道:“小姐不信,我们也没法子,账册在这,你收不收的我们可是管不着了。”

阮妈妈一听这话,来劲了,忙道:“成,我去看看。”

“可不是,唉。”

不过,为了多捞些好处,路管家还是忙忙地交代许管事,“成,你找个时间拿出来交给我就成了,记住了,别多嘴。”

听出了路管家话里的威逼,张曦秀直接收起了息事宁人的想法,第一次强硬地道:“舅舅等回话,怎么舅舅不给我们来封信?”

看着张曦秀脸上的冷意,路管家眼睛一转,客气道:“不敢当,不敢当,您怎么能说老奴的话就是我们老爷的话呢,老奴也就是来替老爷跑腿的。”

“看住他?能做什么?”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不好听,周墩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秀妹妹自小聪慧,定是有用意,你说,你说。”

见老伴这么说,许妈妈点头道:“可不是,老爷不来参加张老爷的丧事,就是怕花钱添补张家的账,这么一来,丧事自然用的就是小姐手里的钱了。”

“嗯,他算的上是我的族叔,上次他来吊唁的时候,我听他说,许舅舅人货都停在陵县。”

“啊?!”

这话就太诛心了,再瞧见她那不屑的手势,阮妈妈一时被噎的直喘气,指着许妈妈,只“你,你”了半天,没说出句整话来。

张曦秀知道,因为一双年幼无助的儿女,父亲他大概是无法安心走的。

“也行”

张曦秀放下书来,挑起窗帘子,往外看了看,一团漆黑,只有零星的几处窗户往外透出点微微的光亮。

看了会外面,张曦秀忧心道:“大概是要下雨了,这风起的不是太好。”

阮妈妈也有些担心,“可不是,老人们常说,夜风起冷雨,也不知明天可走的成,唉。”

张曦秀也是心事重重,她不怕下雨耽搁行程,毕竟她们也没什么着急的事,相反时间长些,她们还能多想想,好好筹划筹划。

只是曹东这一走时间太长,至今还没音信,不由得张曦秀不担心。

“奶娘,您说曹东叔叔这会子在哪呢?”

听的这话,阮妈妈手一顿,过了会才缓了神,看了眼望着外头的小姐,小心地道:“小姐这是急了?”

“不急,只是有些担心。”张曦秀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只幽幽地道。

阮妈妈听的这话,松了口气道:“不急就好,曹东是老爷当年救下的江湖侠客,这些年,他断了江湖上的一切恩怨,归隐在我们府里,对老爷算得上是忠心耿耿,老爷也放心他,他还没回来,定是有事耽搁了,小姐别担心。”

这话张曦秀也知道,遂笑了笑道:“嗯,知道了,但愿他别和我们错开了。”

“错开了也没什么,他一年里走南闯北的去的地方多了,不怕,我们耐心等着就是了。”

说完,阮妈妈倒是担心上其他的了,不觉又道:“不过,他不及时回来,老家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老奴想着,是不是在临浦镇停一停?让当家的先去张家庄探一探。”

“若是等不到曹东叔叔,就只能是劳烦老爹了。”张曦秀想了想道。

见小姐同意,阮妈妈忙道:“成,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就这么办,这下妈妈放心了,你老爹办事稳着呢。”

正说着,“笃、笃”几声,房门响了。

这时候大概该睡的都睡了,张曦秀有些诧异地看了眼阮妈妈。

阮妈妈给了张曦秀一个别动的手势,轻声问道:“谁?”

“笃、笃”又是几声,这下连先睡的凝香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