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巧芹也停下步子,走近了他们,她见麦欣慈除喘气喘得厉害外没受伤,不禁冷笑了一下:“没那个能耐就不要死撑着,拜托请看清现实!幸好没事,要是第二天媒体上出现一则某高中高二女生跑步致死的新闻,还不知道要连累多少无辜人呢!”

“为了运动会,早早来练习了。”贝巧芹满是干劲。

“或许吧,只要身上有零钱。”陆兮惜羞涩地笑了笑。

“没事的,重在参与嘛。”贝巧芹还是很热情,陆兮惜直苦笑——我也想啊,只是……

“知了,你还真是低调,未婚妻挨得这么近都不告姐一声,哼,亏我们还是好哥们!”听贝巧芹前半句话时云岚翼不禁看了看陆兮昔,表情严肃冷峻,听到后半句时他不由笑了,笑容突然在陆兮昔眼前炸开,陆兮昔愣住了:“他笑得这么开心……因为她……”

见贝巧芹不对劲,陆兮惜才想起那天贝巧芹也在场——她知道我之前瞒着她,肯定不高兴……还有,她也喜欢岚翼吧……

“云同学……”这时熟悉的声音让云岚丝又紧张起来了,她转过头看下后面的阮树诚,“嗯?”

云岚丝上车了,嘴里嘟囔着不想去,但一见到陆兮昔和云岚翼挨那么近,顿时安静下来,而后径直往后排去,在云岚翼和陆兮昔前站定,不容陆兮昔反应过来,她已被一只手推到一边:“这里我坐的!”就在云岚翼和陆兮昔中间挤出个空间,还扭头对陆兮昔凶悍道:“不要坐我这么近,好吗!”

“我回去了。”云岚翼抛下这句话后就要走,歪仔和小关急忙拉住他:“老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咱们去依联店里小聚一下吧。”

这话听得陆兮昔额头直挂冷汗,嘴角笑得很抽蓄。但梅曼蕾不容她开口,又咄咄逼人而来,“陆兮昔,本宫不准你跟阿翼走得那么近!决不允许!”

“哦,我只是自我检测一下,看看是否还记得你们的名字……还有……”云岚丝情绪激动起来,“不要叫我小丝丝,听得毛骨悚然!”

“废话,我们后面除了你还有谁?那个……我跟我哥去那小巷里办件事,你在这里等会儿……”云岚丝边说边用手指向他们右手边的那条小巷,然后拉着云岚翼要走。

“啊,帅呆了!”很多女生们眼冒心桃,陆兮昔也看呆了:“好帅……”老师惊愕:“相当不错,13米!”同学们又是一阵惊叹。

“你怎么可以打丝丝呢?!”云奶奶此时很气愤,说着也站起来离开餐桌往楼上去了。云岚翼虽默然不语,却不时望向楼梯处。

“陆兮昔……”此时班主任正在点名,却半天没见回应,大家的目光刷得都朝那个女孩去了,结果都看到陆兮昔正在傻笑,很是讶异。感应到凝重的光芒聚拢而来,陆兮昔才醒过来,脸一下子红了:“到!”

陆兮昔见那婆媳俩的关系快僵了,忙站起身说道:“阿姨,我有些饿了……”

女孩听了嘟起嘴:“又没什么事,干嘛生这么大气,我还怕我的自行车被你撞坏了呢!”说着扶起自行车,心疼地摸摸自行车:“你没摔疼吧,宝贝?”

“什么‘怎么可能’的?我说可能,而且一定可以!我感觉巧芹姐还是喜欢你的!而且她也从未承认过她喜欢那个人呀。还有啊,振作点老哥!自从巧芹姐不来我们家后,你就变得这么沉默寡言的,过去那个阳光热血的男孩哪里去了呢?快回来!”云岚丝说着就伸手拽住云岚翼的衣襟摇着,“快回来,老哥的灵魂快回来呀……”

陆兮昔笑了笑:“没想到同桌你这么快学以致用了。嗯,这是肯定的,时过境迁,多多少少会改变。不过,我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平衡是由于人自身的能动性才有的平衡,即人与人之间的平衡起先并不存在,需要人有意识地建立起彼此间的平衡。既然是人自构建的平衡,客观因素的影响相对来说也较弱,主要还是看人自身的调控性,如果懂得调控,就会建立起自己所要的平衡并长期维持,甚至有改变也是因为升华了……”

贝巧芹听晕了:“呃……好深奥的感觉……”

此时陆兮昔的目光落到了云岚翼身上:“希望能在我们之间建立起平衡……”她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

过了一分钟,云岚翼就收到一条短信:“今晚能陪我去趟市吗?”

于是乎——

“你家最近很缺这些吗?还是要去旅行?”结完账,云岚翼不解地看着陆兮惜。此时他们手里提了一大堆东西:扫把、畚斗、草席、毛巾、牙膏、牙刷、台灯……都是些日用品。

“这些都是给老爷爷的。”陆兮惜的回答让云岚翼差点丢了手上的东西。他感到不可理喻:“都是给那个老头的?!”觉得很可笑,“哼哼,不知道是圣母还是无知!这里可是花了不少钱的,真得同情你爸……”

陆兮惜听这满是嘲讽的话有些生气了:“我只是做我能做的事罢了,再说,这些都是我自己攒下了的零花钱。”

“做你能做的事?全世界乞丐多得是,干脆都去接济吧。”

“世界就是因为像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太多,才那么冷漠的!”

“我冷血无情?”云岚翼惊讶,但又觉得是笑话,“真是不可理喻了!”

陆兮惜瞪了云岚翼一眼要夺过他手中的东西,“给我吧,我自己去。”但云岚翼死拽着那些东西不放:“还是我拿吧。”

“你不是不想帮吗?”

“我们的赌还没完呢!”

“不是证明老人孤苦无依了吗?我赢了。”陆兮惜才记起这个赌局早就现出结果了,所以不禁现出得意的笑容。

云岚翼一时不知怎么回应,就抱着那些东西直往前走,陆兮惜见状赶紧追上去:“是不是我赢了呀?”云岚翼就是不回应她。

到老乞丐住处的时候,天灰暗了。他们敲了门,门开了,老人显得有些疲惫。但两人只顾着整理加上屋内昏暗并没有觉察到。

“老爷爷,这草席和毯子先将就着用,过段时间我就拿棉被过来。”陆兮惜正在铺床。

“天又黑了……”云岚翼想提醒陆兮惜动作快点。

陆兮惜像想起什么,从购物袋里掏出那盏台灯:“这是充电台灯,可以用两三天,以后定期帮您充电。”说着按了按钮,灯光驱散了屋内的黑暗,“很亮吧,老爷爷……”陆兮惜此时才看清老乞丐脸上有青紫色的瘀伤,顿时紧张起来,“老爷爷,您的脸?”老人低垂了眼皮,直摇头。

“是乞讨时……”陆兮惜看着老人。

老人比划着说是不小心摔了。

“去医院看看吧?”陆兮惜扶住老人。但老人听懂要去医院时,神情立马恐慌起来,挣脱陆兮惜的手,又将两人赶了出去。

两人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门,只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