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凰音意图不轨地蛇行而来,莫如月顿时警钟大鸣:“你不用上早朝?”

见不得殿上那弱质男人这样狂妄,使节身后一位极为魁梧彪悍的壮士立时站出身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嗯。”

“我说了,你会信吗?”莫如月不答反问。

“嗯?”

有如蛇信的蛊惑危险,一条亦刚亦柔的链子在混战中出人意料地冲破重围,自杀般决然刺向柳木原的脊背,分毫不差地对准心脏所在的狭小位置。

“试试不就知道了?”莫如月端起药碗含了一大口,闪电般扑向柳木原,再以千钧一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药汁逼进他嘴里,其结果就是被闪亮亮地拍飞。

“扑哧——”差不多一年没见,这小家伙怎的往幼处长,稚气得这般可爱?

“不然?”莫如月冷冷打断他,身上的酷寒尤甚于之,为什么受伤的不是他?!为什么要别人承受他所造下的罪孽?!“陛下爱怎样就怎样吧,三炷香那是绝没可能的!”

一个野心勃勃而又温润如玉的男人,比柳木原这头孤狼无疑更为危险。

“事情做得怎么样了?”莫如月一身黑色夜行衣,面罩黑巾笼罩在高大假山的阴影之下,若非细看根本不可能知道这里有人。

是纯粹——她不得不承认,柳木原所有的下属,包括他自己……都很纯粹,纯粹的白,纯粹的黑,纯粹的爱憎,纯粹的感情。

“不客气。玉神医若有事,吩咐胭脂就行,也可直接找修云。”若在江湖,修云绝对是一个豪侠,但在这暗宫之中,也不免为礼数所累。“若是殿下的眼睛可以医好,荣华富贵指日可待,若是出了纰漏,那修云也是保不住您的,还望玉神医能够明白。”

她也是莫如枫的母妃啊!

“嗯。”秦炎烙温柔回笑,转头对身边爹身护卫下令,“最近宫中事态频发,你们护送皇后回宫,不得有任何闪失!”

千钧一发之际,一袭青衫翩然乍现,轻叩指尖弹出一枚针叶,皇后手里的长弓轰然爆碎。

黄袍加身的秦炎烙比之从前更为丰神俊朗,只一双眼却不再明澈朗润,暗黑的色调幽幽发出冷光,酷寒得似乎能把人冻毙。破茧不一定能成蝶,误道却一定会成魔。

若儿臣能连赢三局,父王可否答应儿臣一件事?

“南宫府的二公子?”莫如月摸摸下巴,那不是她的哥哥了???

“莫无心,”雪姬突然又冒了出来,不复往常的温婉清雅,却刁蛮得可爱,“我答应你,不过……你必须先娶我!”

莫如月想得到的,柳木原必然也想得到。只是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烛雪国主会如此轻易降国,安顺到没有兴起一丝反抗?

少女以伞为兵,下手狠烈毒辣丝毫不留余地,身形又十分灵活善变,飞来飞去在四面八方幻化出了无数影子。莫如月疲于应付,竟然没有还手的机会!

“你的脸怎么样了?”秦炎烙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却被莫如月一把甩开,那只手便就此僵在半空,不知何去何从。

任沧海桑田洪荒百年,有一朵花,它开在月亮身边。

“傻瓜!”莫如月一笑,用手指戳了戳,“妒夫!”

会咬人的罂粟花,隔岸观火的毒蛇,霸道狡猾的狐狸,矛盾纠结的金色面具……我们不怕下地狱,因为……我们本来就是魔鬼!

无所畏惧,狂妄自负,横冲直撞,冥顽不灵,宁愿执拗到灰飞烟灭也不屑放手……魔鬼是最可爱的傻瓜啊!

刻上了她的烙印,蝎是她,蝎也是他。

管他什么爱不爱的,莫如月只知道……她想要他!而这,就已经足够了!

能够躲避伤害不让自己受伤并不叫强大,即使受了伤也能站直腰杆勇往直前才是真正的坚强。什么命无定数世事无常痴情易迁……都他妈见鬼去吧!就算命中注定又如何?就算在劫难逃又能怎样呢?谁规定一朝被蛇咬就要十年怕井绳了?她偏不!

她偏要抓遍世间的所有蛇蝎,看谁还敢咬她?!谁敢咬她她就加倍咬回去,还赚了一口补血延年的蛇肉呢!

“你要是再敢让那个老女人碰你,就给我滚回去重新投胎再出来!”

“呵呵,”凰音笑得花枝乱颤,像只抽风的花狐狸。早知道她这么容易吃醋,他真应该早些爬墙!“太后其实不老,而且,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