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蛇信的蛊惑危险,一条亦刚亦柔的链子在混战中出人意料地冲破重围,自杀般决然刺向柳木原的脊背,分毫不差地对准心脏所在的狭小位置。

他说:“颜色太难看。”

“扑哧——”差不多一年没见,这小家伙怎的往幼处长,稚气得这般可爱?

在看到浑身是血的柳逸菲的那一刻,莫如月的母性关爱被骤然激发,然而她自己却没有这样的自知,除了面色有些凝重,并不能看出其他什么异样。

一个野心勃勃而又温润如玉的男人,比柳木原这头孤狼无疑更为危险。

策马飞驰了十多个时辰,两人抵达皇城之后并未休息太久,便即刻马不停蹄地赶往皇宫。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盗窃之事自然也不能搁到天明,而且,今晚的乌云天气真的很适合干各种各样不良的勾当。

是纯粹——她不得不承认,柳木原所有的下属,包括他自己……都很纯粹,纯粹的白,纯粹的黑,纯粹的爱憎,纯粹的感情。

修云微愣,继而顿悟,又不禁迷惑,何以这一路上他都不能分辨出这女子的真实性别?不过,也许是狼的良苦用心吧,既然他无法分辨,那么在殿下面前或许也可以蒙混过关。

她也是莫如枫的母妃啊!

“傻瓜,”秦炎烙勾起虚弱的一笑,“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倒是你,累坏了岂不是叫我雄……烈儿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不想再失去你。”

千钧一发之际,一袭青衫翩然乍现,轻叩指尖弹出一枚针叶,皇后手里的长弓轰然爆碎。

随着城中热烈的氛围逐渐浓厚,秦炎烙登基之日近在眼前,然那些鼻子灵敏的权贵却渐渐闻出了危险的气息,有一种剑拔弩张风雨压境的胁迫感一步步笼罩着整个帝都。

若儿臣能连赢三局,父王可否答应儿臣一件事?

“格老子的!这南宫氏还没封后呢,他张狂个什么劲!”一位被冲倒地大叔狠狠地呸了一声,双目欲喷火。

“莫无心,”雪姬突然又冒了出来,不复往常的温婉清雅,却刁蛮得可爱,“我答应你,不过……你必须先娶我!”

青山低下头,俯唇贴上莫如月红润的双唇,凉凉的触感让莫如月微微。他吻得很仔细,很小心,很……全面。不,也许他这不是吻,倒有些像是在舔……他要把她身上所有被侵犯的地方驱逐一遍,只烙上独属自己的烙印。

“嗯,有任务,但是不赚钱,你去不?”

就在南清风细细打量莫如月的时候,在风月楼的顶级雅间中,还有一个人在暗暗打探她。

莫如月想得到的,柳木原必然也想得到。只是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烛雪国主会如此轻易降国,安顺到没有兴起一丝反抗?

金面男子似乎很享受“主人”这个称呼,还有什么比驯服一只不羁的野豹更赏心悦目的事吗?即使她现在不是真心实意,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死心塌地。

“给珈蓝大军送粮?笑话!便是我愿意,烛雪将士也不会答应!”

“桑,有人说你是鬼诶!”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蝙蝠一般从房梁上倒挂下来,冲着路上撑伞的人喊了一声。

“你的脸怎么样了?”秦炎烙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却被莫如月一把甩开,那只手便就此僵在半空,不知何去何从。

“叮——”一枚银针扑面射来,莫如月扬指一扫拍了下去,黑影在帐外一晃显得十分鬼祟,莫如月心下有疑,但还是追了出去。然那黑衣人只逃不出手,莫如月更是怀疑,转身便往回走。

“感觉,”冰莲转过身,嘴角轻扬,遗世而独立,“那么强烈的杀意,你没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