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没去找他?”

莫如月视若无睹地走过他身边,仿佛他是空气,又或是这山间陌生而熟悉的一草一木。没有必要,再为之驻足。

“如月妹妹,如果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哟~烛雪国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望着莫如月颇为狼狈的较小身影,烛桃扯着嗓子大声喊着。她喜欢这个孩子,打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因为这个孩子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像只特立独行的野猫。

“咳,是啊,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莫如月捏捏她的脸颊,继而走得异常决绝。这几天的生活像是做梦,她怕自己再不走,就会沉溺在这样的梦境中,永远无法自拔。而现在的她,远远不够资格享受这样的梦境。

靠,南宫佩雪你是巴蛇还是母猪啊,小小年纪居然这么能生?难怪这个世界到处都是人满为患,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在!

“没有资格?”邪佞的嘴角突然扬起一丝弧度,漆黑的发丝在月光下冰冷绝情,“我会让你知道我有没有资格。”

赤焰的身体已经冻僵,只在呼吸间还残存一丝气息。莫如月小憩了一阵,即刻脱掉两人的衣服,拿出油纸包裹的火折子就着枯草生了一堆火。赤焰的身子这才渐渐回暖,只是面上泛泛透着不正常的潮红,莫如月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风寒得比赤焰还厉害。头昏脑涨了好一阵子,终于因为体力不支沉沉昏睡过去。

“姐姐真坏,小枫会恨死我的!”独孤琉璃嘴上这么说,行动却比兔子还快。

“进来。”不容抗拒的命令。

“没有右手还可以练左手啊!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其实是左撇子……”莫如月边退边喊,一把抽出他腰间的长剑,扔过去:“憋着多难受,来,姐姐陪你过几招!”说着一脚踹飞凰音公子,摆开架势便冲了上去,左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可刚可柔碟链子。

“青山,你去哪里?”

“小枫,我好像看到姐姐了……”

看到秦炎烙和独孤将军走进来的时候,独孤琉璃差点没缩成耗子,莫如月本打算一走了之,但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端了盆热水在一旁揉脚。水温无疑是温热宜人的,但氛围不免有些冻人。秦炎烙冷着脸站在一边,却是盯着莫如月看,害她以为自己脸上画了幅春宫图。素来宽宏豁达的独孤将军此刻也没什么好脸色,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没想到一个大老爷们也能这么罗嗦,莫如月算是长见识了。暗叹老将军爱女心切,却愣是摊上了一个不孝之女。

“可是,如月姐姐都去了!”独孤琉璃十二分不甘心。

与此同时,在烈王府的北院内,秦炎烙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昨夜莫如月拨弄过的书籍。一片狼藉中静静地躺着一支细长的发钗,那是支尖端镂空的簪子,顶尖沾着干涸的墨水,最顶端的地方被磨得光滑圆润。秦炎烙持起来在本子上画了画,又沾上墨水描了描,却发现那玩意儿竟是异常的好使。

“休要胡说。”秦炎烙皱皱眉头,她就不能安分一些?这张嘴惹的祸端还不少吗?然而他又不自觉地添了一句:“我同皇后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只怕你这么想,有些人却不这么想……”莫如月很觉得此人虚伪。

秦炎烙的目光黯了黯,闪过一道光:“你……吃醋了?”

“呸!别瞎说!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吃你的醋!”笑话,她吃醋?这笑话真冷!

“你分明就是在吃醋!”秦炎烙却跟她杠上了,一板一眼认定道。

“神经病!难不成你被皇后甩了?”莫如月往后靠了靠,转过头很是鄙夷,“那也不用跑我这儿发疯呀!”

“你的脸怎么样了?”秦炎烙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却被莫如月一把甩开,那只手便就此僵在半空,不知何去何从。

“我其实是相信你的,但我说服不了我自己……你也太不懂事,总爱跟我吵,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就像是夜风,来去无影的抓也抓不牢……我已经再也不能承受失去了……”秦炎烙断断续续说着,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莫如月借着月光瞅了瞅,果然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也许是药效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