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荷挥了挥手,示意她自己要考虑一下。如真见夏雨荷是这个反应,便知趣噤声不言了。

夏雨荷想想是这个理,仍旧有些意犹未尽。她一想到明日就可以见到自己父亲和堂兄,心里就不自禁的雀跃起来。

夏雨荷愣了一下,心中暗暗揣测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时也想不出来。她微微偏着头,似乎在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才露出难以选择的样子回道:“都是好消息吗?真让人不知道该先听哪个是好啊!”

夏雨荷愣了一下,半真半假的婉拒了令嫔的邀请:“本宫出来已经出来了好一会了,现在觉得有些劳累,就不在此妨碍妹妹的雅兴了。”她考虑了一下,还是选择回钟粹宫。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缘由,只是蕙兰的突然崛起,让她多少有些心生提防,想要疏远罢了。

直到此时,绿莹才走到到夏雨荷身边俯身在她耳边小声道:“主子,皇后娘娘最近动作十分频繁。”

“初封即是贵人,现在皇上又要封你做令嫔。蕙兰,你实在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啊。”

如真连连摇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皇贵妃娘娘当初让奴婢到主子身边,连传递消息都不曾吩咐奴婢……唯二差遣奴婢做的事情,就是这个和当初让奴婢画押的事情……”她委婉的提起之前的事情,只盼能在夏雨荷心中勾起一点怜惜,她们这些伺候人的,生死好坏其实都只不过是主子的一句话而已。

“恭喜?在你看来,这也算是一条好的出路吗?当初何不接受主子的安排,现在一样是华服美食享用不尽。”平香语调平静,却透着一丝责备的意味。

而平香一副丝毫不惧的样子,似乎正等着她打下来一般。

只见高氏吃力的伸出双手握住乾隆放在床上的那智商:“臣妾、臣妾有幸伺候皇上,此生无憾,本来、本来不应该再有过多奢求。臣妾、有两个请求……求皇上一定要答应臣妾……”她话未说完,便激烈的咳嗽起来。

乾隆看着高氏,眼神复杂。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在高氏这里坐了一个多时辰,一直到太后传来口谕把他叫走。毕竟高氏现在病着,他身为天子并不应该在这里留太长时间,以免过了病气。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

大约是觉得张惶失措的蕙兰很有意思,高氏勾了勾唇角,似是笑了一下,却反而让蕙兰更是忌惮。她的声音轻柔平和,可是听在蕙兰的耳中,却比富察皇后发怒时的呵斥更为恐怖。

只是恰好碰上高氏固宠,所以让高氏想到这个方面。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什么而导致争斗,在紫禁城中从来都不重要,很多时候,对方的存在就是一种缘由。

夏雨荷无奈的笑了一下:“皇上说的也太夸张了,只是给和薇做了两次点心而已。小丫头嘴馋,喂了她两次。”她隐约觉得今天乾隆的情绪有些不同于以往,但是又暂时猜不出来他怎么了。

“也是,妹妹是个‘伶俐’人,自然要个‘伶俐’的奴才伺候。”富察皇后状似无意的说道。

“是啊,容臣妾斗胆,尊贵如贵妃娘娘您,又或者普通如我,包括其他宫中的姐姐妹妹,我们所有人的荣宠,也都只是系在皇上的一念之间。”夏雨荷顿了一下:“只有皇后娘娘,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皇后娘娘拥有皇上的信任,是皇上的妻子,而我们却只是皇上的妃子而已。”

两人正在你来我往的刺来刺去,忽然听见从远处传来给皇上请安的声音。显然是乾隆的御驾也在御花园中,而且说不定就会往她们这边过来。

夏雨荷点了点头:“本宫先问你第一个问题,你是本来就是贵妃安插在本宫宫中的人,还是后来被贵妃买通成为贵妃安插在这里的人?”

夏雨荷抬头和乾隆对视了一眼,之后眨了眨眼睛又偏开了,她并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乾隆的下文。尽管知道如今的情况她会被牵连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心中仍然不免忐忑。

乾隆低头看了看小和薇,柔声问道:“小和薇要和额娘坐,还是要和皇阿玛坐?”

另一边,吴书来从如真那里出来,便回东暖阁向乾隆回报。

汪禄听到绿莹应声,张了张口,但最终没说出什么,还是把嘴给闭上了。

吴书来低声说道:“是汪禄来求奴才,帮静嫔娘娘递了一**药给如真。”

夏雨荷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心有余悸。

如真仿佛被吓到了一样,不住的磕头,嘴里反复说着:“奴婢知道的都写在纸上了,都写在纸上了。”

也不知道如真坐了多久,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皇后娘娘,奴婢伺候您梳洗吧?”蕙兰轻声说道。

平香抚了抚高氏的背:“主子别气,别气。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让奴婢去处理吧。”

“皇后娘娘,静嫔娘娘在外候着,要来给您请安呢。”蕙兰走了进来,在富察皇后耳边低声说道。

“嬷嬷饶命,嬷嬷饶命啊!”一个宫女瑟缩的跪在地上,她的声音很是颤抖,手也抖得不行:“奴婢原为娘娘2效犬马之劳,只求娘娘给我一条生路。”

只可惜这闲趣没能持续多久。

听到她的声音,夏雨荷慢慢收敛了怒气,神色也从凌厉变得安稳起来,过了片刻,她才说道:“叫个小丫头过来把桌子收拾一下,一不小心把墨汁弄撒了。”

梅花之宴就这么平静无波的结束了。当然平静底下自然还有暗流涌动。哪个宫的妃嫔不是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反复揣摩?!谁都是一样的。